但竹竿有个很厉害的本事,就是看似不重要的没什么关联的东西,他能过目不忘,回来给大家讲街上的事情,什么店名、店老板特征、店里的货物、价格、甚至的货物摆放的顺序,都能变态的记起。

或许这些就是能吸引细毛的地方,或是他们又有互补的地方,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角蚤这个半大的孩子,一般是喜欢跟着老李头的。

也不单单是角蚤,几乎所有年轻点的人,老李头都喜欢,按他的话,看着这些个小伙子,就想起自家的孩子,跟大家差不多大,再过个两年,孩子长得结实点,也要带出来跟着一起担担。

其实大家都喜欢老李头,虽然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嘴巴唠叨点,但很关心大家,只是像狗腿打铁侬他们都是老大的人了,平时话也不多,即使喜欢老李头,也不会表达出来,乡人含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好,或是只会粗语直言的说直白话。

老李头对他们呢,也是不能像对角蚤三狗一样,可以偶尔像对自家孩子一样亲近下,所以好归好,不会太近。

倒是牛牯,对老李头很信任,很多事都找他商量,老李头平时嘴碎唠叨,但跟牛牯商量的正事,嘴巴那是紧巴的很,很少会说出来。

难得的休闲日子里,竹竿和细毛从街上带回了副扑克牌,三狗他们以前只是看见别人在玩,自己从没玩过,也不知道怎么玩的,惊奇于大家都不会玩的这个高级东西,竹竿他们买回来做啥?

原来竹竿和细毛在街上看见别人玩了几把后,就大概知道了个玩法,再跑到商铺里买的时候,跟店老板学了些规则,这就兴冲冲的买了回来,说要教大家玩牌。

先是拉着大郎大饼一起四个人对着玩,奈何大郎大饼老不开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教会了,但也是老出错牌,大郎大饼还埋怨细毛竹竿合起伙来算计他们俩,这扑克牌本来就是两两相对互相算计的啊。

竹竿细毛实在是无趣,后来就拉着三狗和秀才来玩,没想到这两个半大的家伙上手很快,没一会儿就摸清了里面的道道了,慢慢的会使用一些技巧,棋逢对手啊,大家玩的很开心。

老李头担心大家上瘾后,会拿来赌钱,本来大家都没多少余钱,二来赌博伤和气,你看那萝卜会赌能赌,但他从不找兄弟们赌,所以老李头就警告大家,玩归玩,一不能赌博,二不能误事,晚上不能玩太久,吵到大家休息影响第二天的事情。

这扑克牌刚玩的开心,牛牯他们差不多就回来了,告诉大家明天要走另外一条线,有个货主要把货物挑到江山廿八都去,走五都、十三都(现在是桐畈)那条路。

正好三狗的伤基本全好了,有些皮也结出了点茧子来,第二天一早饭后,再次随着大家一起去北门装货,这次挑的东西有点杂,有廿九都(洋口)的烟花炮、紫老红烟叶、有夏布(麻布)、草纸等东西。

这些东西都不能沾到水,也照例包裹上油布;这次三狗相对来说好多了,没有那么娇嫩了,皮实多了,一路上和大家说说笑笑的。

而且走在自己熟悉的路段上,感觉也不错,这里从北门绕到东门,经过三都到五都这段路,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不过担蒲城担走这条路还是第一次。

想着再等一段时间快开学时候,就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明月了,不禁心向往之。也不知道家里怎么了?明月到底有没有跟家里说好?会不会发生变故?以后怎么面对明诚守城?三狗对未来既憧憬又担忧。

唉,也不管那么多了,情况再差也都会比那天投河死了好;不想这些了,安安心心的把手头上事情做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次的线路比上次要长一些,一天走不完,空身人(空着手)走都要走到天黑才能到,何况大伙是挑着担的,不能一直走大路,走上一段就要绕开那些该死的厘卡。

就算走大路,也要走一段路要坐下来歇息,喝水什么的,而且这条路牛牯不是特别能掌控的,所以不能冒险走夜路。

中午在五都吃饭打尖,秀才是五都人,大家说,秀才,要不要去家里看一下?不去,秀才很坚决的回绝到。

或许只有秀才自己才知道,他家是在五都,小时候一直在这里长大、读书,可现在,这里哪有他的家?这里的房子前几年给他父亲拿去抵赌债了。

母亲呆不下去,就回娘家五峰山去了,父亲最后没办法,也厚着脸皮去到母亲那里去。从那开始,秀才就没再也没回去过五都的家,尽管那已经是别人的家了。

自此,秀才也没有去见父亲一面,独自出来挑浦城担,居然一直熬了下来。经过五都渡口过浮桥时候,秀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小时候长大的家,就在渡口的河边上那栋房子,然后狠狠得扭头,想把一切的过去全抛在这脚底下的水里。

过五都经六都岗,左手边是去七都的,就是三狗老家,走上个二十多里路就到了;右手边去十三都(桐畈)的,大家往右手边走去。

三狗眼望着自己老家方向,恨不得立刻飞回到家里去,可是现在不能,只能眼睛看看而已;去十三都这条路以前没走过,但也经常听说起过,有同学也是在这里的。

天气热,这么多天了,就是不下雨,今天肯定又是个大旱年了,不知道家里的秧苗活了没有?

牛牯担心大家中暑,都让大家把斗笠泡在水里泡湿透了,再戴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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