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珠看着娘娘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见她甚至还有心情走到一个人高的葫芦雕楼香笼前揭开顶盖闻香,心里更焦躁了,镇西王他可是……可是写了那种东西!?

端木徳淑轻轻把盖子放回去,手指扇风,合着花香慢悠悠的开口:“他敢送,自然知道是安全的,现在宫中初立,规章制度堪堪施行,中间肯定还有照应不着的地方,加上又没有出什么事情,偏殿的太监、宫女稍微出恭或者在有一人当值的时候,另一个人离开一会并不会受到盘查,所以,你担心什么。”

“那也……”危险呀。

“危不危险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没有署名没有道姓的东西,谁肯定是给你我的?”

“娘娘——”你还开玩笑,她急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端木徳淑笑盈盈的用沾了香气的手指,点点她的小鼻子:“他又不是真傻,去,把调这道香的人叫进来。”

戏珠跺脚:“娘娘……”现在是招揽人心的时候吗?

端木徳淑看着她,笑容顿敛:“本宫让你做什么?”

戏珠瞬间垂头,疾步退下传人。

端木徳淑神色恢复如初,深吸一口气……

淡雅清冽的梅香仿佛是寒风烈雪中你轻嗅它时突然钻入你脑海的活泼小精灵,绕过弯曲幽静的通道,到达一片蓝海,香气在雾霭沉沉的海面萦绕,突然瞬间向下,急速的冲击力,顷刻间驱散一片阴霾,然后化成冰灵在混沌深海的郁结处突然炸开,让整个人都跟着心轻灵飞舞起来的舒适。

非常不错,不是吗?端木徳淑面露欣赏,好久没有见过如此高超的手法了。

戏珠很快把人带来。

一名小太监垂着头,穿着灰色无品小太监常服,耳侧两缕灰色帽坠垂在两边,双手交叠在腹部,弯着腰快步而入,接近娘娘身姿三米之外,停下,拂袖跪地,声音如他调制的梅香,清冽从容:“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恭祝娘娘万福金安。”

戏珠疾步站回娘娘身后。

端木徳淑闻言,看他一眼,又不在意的移开目光,扶着戏珠手坐回软塌上,重新看向下面的人:“跪那么远做什么,近些,让本宫看看。”

品易闻言,垂着头身形清逸的跪行几步,恭敬叩头:“谢娘娘恩典。”在娘娘两米处跪好。

端木徳淑见状,观察他片刻,接过戏珠手里的茶杯,声音清润:“抬起头来。”

品易闻言,没有犹豫,面色平静的微微抬头,没有激动没有越界,眼睛稍稍低于平视,目光落在主子软塌上扶手的位置便不再动,既能让主子看清容貌,又不会亵渎了主子的容颜。

端木徳淑扫他一眼,不是多出彩的长相,但也不招人嫌,五官整齐,看着舒服,善于调香的人总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脸,他养的不错。尤其是神情,不喜不怒,看着便很沉得住气。

端木徳淑划着手里的杯沿,眉目微挑,不经心的姿态并不让她显得盛气凌人,反而依旧温柔。但也只是看着,不是吗?否则他就不会跪在这里:“香,是你调的?”

品易双手置于前,额头触碰在手背上,叩首:“回娘娘,是奴才。”

端木徳淑的声音在书房内慢慢的响起:“百年的梅花陈浆为主,然后加入半滴龙滩,让静灵的梅香瞬间生动起来,中间的比例——可不是谁都能掌控的。”

端木徳淑目光凌厉的看向他。

品易坦然受着。

端木徳淑慢悠悠的品口茶:龙滩最压香,百香之王不是叫假的。它独霸香界几万年,不接受调和便能一香独动,自有高人一等的地位,所以,它的霸道也是出了名,一香出百香杀,它从来为主不为仆,让它俯首称臣可不是调香功夫好那么简单。

品易跪姿依旧:龙滩百年成香。

端木徳淑目光不变:所以你手里应该有十毫升六百年以上的梅花香。

品易:对,出自唯一的一份大雁国千年陈香。

端木徳淑:大雁国每年产出一万吨新鲜梅花,全部榨香能得的一公斤香精,也就是两斤。

品易:可惜每年并不会真有两斤花露被生产,所以,大雁国每年大概能产梅花香露半斤,其中十分之八送往皇宫,皇上得八分之五,后宫分得八分之三,即便皇上赏赐后宫,三品以下嫔妃也用不上纯正的梅花露,梅花露最早一年起香,没有被使用的当年香精和沉浆都会放在内务府的库房里。

端木徳淑:而你,能拿到内务府的钥匙,或者说能结识那个级别的大太监为你行个方便是吗?

品易垂下头。

端木徳淑漂亮如勾的眼睛犀利的从他头顶扫过,他从一开始展示的就不是他的调香技艺,而是他不俗的宫中底蕴。

端木徳淑抬眸,不过:“你到是舍得。”这样上了年纪的东西,宫中恐怕也没有多少,他能拿到的机会恐怕也只有一次:“就不怕本宫今天不在书房。”如此性急,可不是一个根基深厚的公公该做的,所以……这一个不如意的小家伙?

品易神色不变,面上不见尴尬,重新垂下头叩首:“回娘娘,奴才师承六公公,与大太监赞清公公师出同门。”

“哦?”更有意思了:“如今赞字辈的虽然不都身居要职,但也没有落到像你这样扫地堆灰的地步把,何况你还师承六公公?”身上连个眼色都没有。端木徳淑问的漫不经心。没有听到他身份的惊喜,也没有他作用不大的失望。

品易再次叩首,声音不变,伴着他调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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