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他微笑,他犹豫了一下跺跺脚喊了声“走”,能走的兄弟一起行了个军礼,然后就要离开,副哨长又喊了一句,“天庆,咱右哨就剩你一个军官了,带好咱们的队伍,让大家知道咱右哨没一个孬种。”

孙天庆走了,副哨长举起一支火把,笑眯眯地点上烟抽了几口,然后大喊一声“兄弟们,回家喽!”——火把被掷向堆在一起的几桶火药,一声巨响之后,北门楼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一夜的激战之后,金军夺去了东门堡的北门和瓮城,而丰州军也守住了内堡门和南门,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天亮后停止了战斗。金军的处境更为尴尬,表面上占尽了优势,但烧垮的北门楼把堡门完全埋住了,大队人马和攻城器械进不来,不得不派出大量人手劳神费力去挖开堡门,这样一来就不得不耽搁时间。

北门外,豪格与岳托并马而立,望着人来人往正在挖的北门,豪格痛心疾首说道:“这种仗不能再打了,一夜就死了近两百人,十个噶布什贤兵只回来三个,那可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啊,虽然他们死的人也差不多,但吃了大亏是我们。”

“想打也打不成了,额鲁、爱塔的援兵肯定要到了,”岳托摇摇头,指着堡内感慨道,“额鲁的兵不是明军,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边外的铁血汉子,叫人把他们都埋了吧。”

北堡墙的角楼内,周遇吉一边用千里眼观察金兵的动静,一边听着任守忠的报告,昨天夜里还算运气好,堡外的金军乱打了一阵,但并没有趁机攻堡——跑了几千里的路,刚到就打了一天的恶战,金兵再坚韧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太疲劳实在也打不动了。

“我们只剩下六百人不到,丁承禄也阵亡了,这才只打了一昼夜,金军的战力超出我们的估计。”任守忠哭丧个脸说道。

“我们太托大了,自以为是认为金军攻坚乏力,我现在才明白朝廷在关宁锦修城筑堡多么愚蠢,金军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就可以攻破任何一座大明的城池,他们是想把大明的血抽干,关宁锦养肥了金军,也养肥了大明的贪官污吏,却会把大明拖垮,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周遇吉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

任守忠皱着眉说道:“老周,你怎么还放不下这块心病,明国是明国,丰州是丰州,他们的死活不关我们的事,现在还是想想我们怎么办吧?”

周遇吉叹了口气,低下头想了一阵说道:“我们的援兵可能已到了附近,马上派人去向他们求援,你亲自带人守住西门堡,把粮草、军械也转移到那里,我们再坚持一天,然后全部撤进西门堡死守,其他地方都甩给金军。”

“也只有这样了。”任守忠点点头出去了。

周遇吉做了最坏的打算,但金军的处境更不好,当天夜里传来萨哈廉的急报,大批的丰州军正向独石口涌来,他的兵力太少抵挡不住,请求立即支援,岳托、豪格二话不说,把独石口丢给多尔衮,连夜赶去与萨哈廉会合。

多尔衮接到一个烫手的活,他还有三千人,兵力倒是不缺,但对手一闪身躲进了西门堡内,防守的兵力密度骤然增强,而且依仗着高墙壁垒死守不出,多尔衮从此就和周遇吉磨上了,直到金军退兵,他也没有登上西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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