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别打,真的和我无关”,侍卫们冲过来傻了眼,大清晋郡王暴打睿亲王,这可怎么办?岳托、豪格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喝住侍卫,俩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李榆按住,多尔衮趁机溜之大吉。

打跑了多尔衮,李榆眼睛瞄向了豪格,豪格打了个冷战,刚想开口说几句,肚子上就被踹了一脚,李榆又接着揍豪格——双方的侍卫紧张了一阵,很快就习以为常,蒙古、诸申都有好勇斗狠的习俗,身份差不多的人斗殴,只要不动刀子就不算大事,多尔衮还在远处大喊“额鲁,使劲打豪格,他连老婆都杀,坏事都是他干的”。

“额鲁,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我活着也是受罪。”豪格招架了几下就放弃抵抗,摆出一副挨打的架势,哭嚎着指着李榆、岳托大吼,“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要打我,一个不理我,谁想过我的处境?不错,我是杀了福晋,但我要活命呀,父皇的刀说不定那天就砍下来,我敢不顺着他的心思吗?可怜的额娘啊,父皇不要你了,儿子今后该怎么办?”

豪格趴在地上放声痛哭,李榆下不了手了,叹了口气把他拉起来——豪格的处境确实微妙,他额娘乌拉氏早年得罪大妃阿巴亥,老汗一怒之下勒令四贝勒把乌拉氏赶出家门。后来四贝勒翻了身,前后娶了老婆一大堆,称帝后还立了五宫正妃,乌拉氏却被忘到一边,连个名分也没得到,于是豪格作为大清皇帝的长子,却因为额娘是废妃,前程反而非常暗淡,今后无论那位正宫生的皇子继承大统,他都是块必须搬开的绊脚石。事实上,豪格也确实不受宠,挨骂受罚是常有的事,太子之位没指望,受封肃亲王才个把月,皇帝又翻起老账,以偏听偏信丈母娘为由,把他和岳托两人从亲王降爵为贝勒。豪格与其说是皇子,还不如说是他父皇手里的一把刀,不听生性怯弱,心里有怨气平时不敢发泄,今天总算有机会痛痛快快哭一场。

场面有些乱套,刘兴祚在为好友萨哈廉伤心,豪格也嚎哭命不好,而多尔衮躲在远处不敢过来,岳托、李榆只好左右劝慰。李榆突然觉得少个人,向四周扫了一眼,多铎正跟几名丰州侍卫混在一起,手里拿个小圆筒放在眼前东张西望,哈达里、喇布杜对他连说带比划,李榆这才发现自己随手挂在腰间的千里眼没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手,算了,不管他了,还是谈正事要紧。

“额鲁,别信多尔衮的话,他才最坏呢,封你做晋郡王就是他的主意,想在明国造你的谣挑拨离间,其实父皇根本平静了很多,擦干眼泪恨恨地说道。

“多尔衮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我无所谓,但我想知道你们这一趟来干什么?”李榆点头道。

“你猜的没错,我们背后还有杜度,这个不用瞒你,我们就是来看你在不在,如果你入关去帮明国,我们马上杀进丰州,阿济格也会转身攻入山西,对你首尾夹击,还好,你比较守信用,省了我们很多麻烦。”岳托说道。

“我当然守信用,不过阿济格若是跨出直隶一步,那我肯定打你们,”李榆后背冒出冷汗,如果两路清军一起向他扑来,丰州、山西固然能守住,但也必将打成一片糜烂,这个残局如何收拾?不过嘴上还是要放狠话,“直隶、山东交界地方目前爆发瘟疫,有可能向北蔓延,阿济格该滚蛋了,否则我就去给他收尸。”

“你用不着恐吓,我们根本不打算进山东,阿济格已经开始北撤,这次只是给明国一个教训,”岳托冷笑一声,突然脸色一变,指着李榆怒喝道,“你与喀尔喀结盟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皇上的决心已定,喀尔喀必须向我大清臣服,支持喀尔喀就是挑衅,你想和大清开战吗?。”

李榆很平静地答道:“丰州与喀尔喀约定,任何一方遭受攻击,双方都将并肩战斗,大清皇帝最好放弃对喀尔喀的任何企图,如果执意开战也无妨,我们奉陪到底。”

岳托盯着李榆看了很久,微微摇了摇头,豪格摆着手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额鲁,这次我们随军携带了三千斤人参,本来打算作入关的军费,现在看来用不上了,想和你换些粮食,另外再给我们一些硫硝,今年父皇还要征朝鲜,粮食、军械紧得慌,你放心,我们之间没那么容易开战。”

“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我没什么害怕的,”李榆大大咧咧一挥手,扭头问刘兴祚,“在多伦诺尔开市交易没问题吧?”

刘兴祚还沉浸在痛苦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说道:“多伦诺尔周围有的是商人,马上就可以开市,这段时间还可以公祭萨哈廉,他怎么会死呢?才三十三岁的年纪啊,一定是有人害他。”

岳托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队伍拍了拍手,两个年轻人跑过来,面对李榆、刘兴祚跪下行大礼,李榆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刘兴祚却认出来了,抱住两个孩子老泪纵横。

“萨哈廉的两个儿子阿达礼、勒克德浑,小的时候你都见过,算是你们的晚辈。”岳托低着头说。

“都长大了,我一个也认不出了。”李榆擦擦眼睛上前拉起孩子仔细看。

孩子们还记得两位以前经常到他们家来的叔叔,小勒克德浑说起额鲁叔叔抱他上炕吃肉的事,李榆忍不住一阵感慨,解下佩刀送给小勒克德浑,刘兴祚马上也把自己的佩刀送给阿达礼,两个孩子兴奋地跪下拜谢长辈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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