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湖广以来,除了替朝廷催要钱粮,何曾干过一件正经事,依在下所见,当今天下大难就是朝廷与尔等昏官所致。”周愕冷言挖苦道,这个何腾蛟太可恶,私下串通湖南各府,不但不向执政府缴一分税,还经常找麻烦,实在令人忍无可忍。

“受命于天子,自当为朝廷尽忠,汝等图谋不轨,本官绝不附逆。”何腾蛟愤然答道。

“何大人想附逆我们也不收,你还是走吧,免得以后伤和气,”李槐对何腾蛟早有耳闻,此人举人出身,曾做过宣府口北兵备道,守边镇数年一事无成,巡抚湖广也只敢在湖南各府搞小动作,对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李槐觉得赶走最好,接着又扭头对湖南各府代表说道:“《大同宪律》必须严格遵守,决不允许任何州府违背,湖南各府也许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不要紧,你们可以脱离湖广单过,什么时候想通了再申请加入联邦。”

何腾蛟鼻子哼了一声,向带来的官员一招手,转身向外走去,湖南各府的士绅代表有些发懵,但当官的都走了,他们也只好跟在屁股后面。

“滚吧,一分税不缴还尽打我们的主意,你们走了湖北人更好过。”

“湖南各府议会是官府的走狗,等着瞧吧,朝廷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

湖南代表低着头在一片骂声中走出会场,从这一刻起,湖广实际上分裂成湖北、湖南两部分,不过这样一来许多事倒好办了,代表们经过两天热烈讨论后作出决议,正式成立湖北、江西行省,两省一并加入大同联邦,接受武昌总督府号令,同时公举周愕为湖北布政使、杨廷麟为江西布政使。

政务上的事告一段落,李槐马上召集总督府重要官员商谈兵事,杜文焕、马光远这些天没有闲着,拿出了一套完整的战策。

“与清军全面开战之前,清剿流贼消弭隐患是当务之急,李自成垂死之贼不足以为虑,可压制、分化再肃清,首先要解决的是四川孙可望,总统计划在秋后动手,考虑到征调预备兵和粮饷军械,出兵时间应该在十月下旬,武昌也要同时配合,老帅和我打算以虎大威部为基本组建楚军第一镇,调到汉水以东挟制荆襄之顺军,马科部改编为楚军第二镇,进入四川攻击夔州、重庆,与我大同军主力南北夹击孙可望,”马光远指着地图讲解战策,最后又望着周愕说道,“不过,马科部粮饷短缺,无力远征四川,周大人至少要给他们提供两个月的粮饷、军械。”

“这倒不算多,不过中间隔着白旺,如何送过去?”周愕问道。

“我们和马科联手灭白旺如探囊取物,就打个招呼大摇大摆送过道。

周愕笑了,顺军朝不保夕、人心惶惶,确实不足为虑,不过还有件事必须提醒:“虎大威调往汉水,江西只剩下曹变蛟,如果明军向西进犯怎么办?”

“明清之间达成和议之前,朝廷绝不敢和我们翻脸,关键是山东那四个家伙如何出手。”李槐沉思着答道。

山东,连年大旱、大疫之后,山东实际处于地方糜烂、分崩离析状态,谁来收拾残局都头疼,按李富贵的话讲,如此危局数百年难遇,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之人,于是,大同任命了四个最不靠谱的家伙执掌山东大权——山东行省统领王昉搞白莲邪教起家,善于蛊惑人心,但对政务一知半解;山东提督孙伏虎响马出身,除了义气二字其他一概不认,整个一无法无天的货;海务司知事沈守廉精于算计谋略,骨子里却还是海盗;山东布政使许亨臣发迹于走私,胆大心黑脸皮厚,政务与生意对他没有区别。

这四个家伙稀里糊涂走到前台,发现情况不妙已经躲不开了,只好绞尽脑汁想烂主意——就地屯田显然不行,老根据地青州、沂州两府山多地少,保命是好地方,但种不出多少粮食,养活现有的四十来万人都困难,更别提发展壮大了。种地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像丰州起家那样做生意,煮盐、冶铁当然要干,最来钱的还是做海贸,准确说就是海上走私和抢劫,没有人才不要紧,叫李太郎回老家拉人头,干过海盗活的日本兄弟来个万八千都行,荷兰、英格兰的朋友也都来吧,山东欢迎您,传教、办厂、做买卖随便干,干得好还给个官当,够意思了吧!青州、沂州一顿折腾,大小买卖遍地开花,尤其是日照,中外客商蜂拥而至,港口船只往来不断,街边店铺相拥而立,王昉数钱数得手抽筋,一高兴把治所也从临朐搬到日照。

四个家伙有钱就不老实,把黑手又伸进莱州、登州,但抢的地盘越多,养活的百姓也越多,等他们反应过来,治下已猛增了三十多万人口,出现粮价大涨的情况。荷兰东印度公司驻日照专员纽霍夫提醒王昉,现在有钱也不一定买到粮食,殖民,只有向海外殖民,把能种粮的地方抢到手,一者可以减轻人口压力,二者还可以增加粮源——纽霍夫在荷兰积极参加尼德兰革命,还当兵打过西班牙人,王昉很看重这个革命同志,马上就采纳了他的意见。

于是四个家伙连哄带骗把老百姓送上船,殖民地嘛,只要是人少能耕种的地方都抢,台湾、琉球自然不放过,舟山能养活人的岛屿也要抢。也幸亏他们动手早,甲申之变后,顺军、清军相继进入山东,各地州县王旗变换、朝不保夕,百姓在家乡无法存身就往能活命的地方跑,青、沂两州没有战乱还有口饭吃,自然引来大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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