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一名隐士的前半生>第三百八十一章 逆向修补法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自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我在笔记上写下陶渊明的话,并不是附庸风雅。而是整理来路的过程中,想到如何抛弃。

尽我所能,将来时的路清理干净,以利于轻装出发。至于将到哪里去,我没有期待。但至少得清空过去,才能自由地面向未来。

从上海到南京,我先去瞻仰了一番妍子曾经修行的鸡鸣寺。如今,看那些建筑和尼众们,心情与上次完全不同,没有期待地旁观,仿佛更为隔膜和轻松。

有风过来,塔上的铜铃轻响,彼时一阵杂乱敲击,在我心中,升起了某种清凉。也许是季节的原因吧,我想,深秋的黄叶落在路边,如同我尘世的过往。

我走入大殿,恭敬地向佛祖作了礼拜,并不是向他求什么,也不希望他保佑我什么。我只是礼拜,为这个影响了千年的千万人的偶像礼拜。一个巨大的影响力,始终在这里矗立,我在他面前,微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至少,他已经影响过妍子,并且对改变我和生活和道路,起着过决定性的作用。这种作用,是从他的形象来?来是从他的经典来?还是从那塔铃、钟鼓的声音中来?

我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妍子信他,他就起了作用。

信则有不信则无,以前,我理解这句话时,总认为它是迷信者对人的托辞。但今天,我感受到信的力量。我们都是心理驱使的人,包括我们的行为和对世间的影响。心灵受到影响,世界就会变。

一路向西,我到了温州。看望了二牛和大梅,简单介绍了我的情况。他们曾经因我的母亲,与我曾是家人。但今天,他们活得普通知足和充实,仿佛与我曾经的作用,无关。我的意义在哪里呢?

王叔倒是跟我喝了一点酒,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你一个人,要到哪里去呢?”

“我要回四川老家看看,给我父母外公外婆,烧点纸。”

“要不,你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这套房子也是你买的,你妈不在了,但她毕竟曾经是这屋子的主人,你可以把它当家。”

“王叔,我没有家了。你知道,我的家,只在我心中。”

“哎,小伙子,别那么伤心。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恐怕没有什么家,能够把你拴住。”

我们告别时,我悄悄给王叔的枕头下,压了一个银行卡,把密码记在了一张纸条上。并且写了一句话:“谢谢您,王叔,谢谢您,在我妈最苦难的时候,您努力维护她。”

这是我真心诚意地,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王叔。我曾经非常恨他。他抢走了我爸的女人,他抢走了我的妈。但是,今天,我却要感谢他。在我妈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里,他用尽全力支撑我妈,让我妈有了个依靠。如果像我今天这样,孤独无依地漂泊,我妈,恐怕熬不到,与我相聚的日子。

所有愁怨,都将随风而逝。而对过去的岁月,只剩下缅怀和感谢。因为,我已经安全地过来了,岁月和时光,并没有遗弃我。包括那些岁月的,所有遇见过的人。

一路向西,我到了湖北。我知道,仅在长春观或者宝通寺,也无法回忆故人了。因为董先生的离去,让武汉的意义变得很轻。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就是董先生的预言。

当自我整理不清时,不要妄想整理别人的人生。以我现在的认识能力和心境,是无法跟老师立传的。但立碑是必须的,尤其是我再次来到十堰,再次看到杂草掩盖的孤坟时,更觉得立碑刻不容缓。上次帮我指路那个老太太没有看见,整个村子几乎没有一个人。我说几乎,是因为我没有每家推开门打听,但整个村子没有一只鸡、一条狗,就说明了一切。随着中国工业化的展开,边远农村已经空心化了。

在附近镇上就热闹多了,找人、出钱、刻碑、修墓、立碑,整个过程只花了七天。最后一天上午,立碑仪式搞完后,我就给工人们现场结账,让他们先回镇上了。

我自己一个人站在墓前,想问老师:我该向哪里去?我从不敢给自己算命,但老师您却算过我的命。你说我入世要当大丈夫?我自觉自己的行为连大丈夫的边都没摸上,况且,一个游离状态的人,对当大丈夫根本提不起兴趣。那么,出世要得神仙道呢?真有神仙道吗?我会得吗?

我要验证。

我想起老师去世前留给我们三人的纸条,我必须到武汉去一趟。

从十堰到武汉已经有动车了,很快就到了。在武汉,我专门办了一张银行卡,往其中存了十万块钱,卖了一些礼品,就往干妈家去了。租了个车,很快就来到她家外,看到她家房屋边上又多出一幢三层洋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干妈!”,她放下正在洗的菜,定了定神,看到是我,眼泪婆娑“小庄,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这句话突然击中了我,仿佛我是个离家的游子,永远都有亲人在期盼。我也禁不住哽咽起来:“我回来了,我回来看干妈。”

“这么久了,也不来个电话,不晓得干妈想你吗?快进屋。”

她先给她儿子春伢打了个电话,要他儿子马上回来,还要带点好酒好菜。然后,她又从隔壁叫来一个年轻少妇:“这是春伢的媳妇,就是你嫂子。”我叫了声“嫂子”,她答应后,干妈就派她去准备饭菜去了。然后干妈拉着我,说了好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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