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信息给郑彬,说家里出了事,只能选择退出战队。
其实我加入战队才参加了三次周末战队赛,但成绩还可以。战队里的几个成员都是郑彬一手挑选的,所有人都相当优秀,这三次战队赛我们都是完胜。
下一秒,郑彬就打来电话,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他定要一问究竟,便只能将事情的所有经过详细告知。
郑彬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洛明你真的是一个好苗子,可是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我希望当你走出这片阴霾的时候,你选择停留的港湾还能是这里,好吗?”
其实我在听到郑彬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异常感动的,因为他跟我的交情并不深,这样处处给我留足了余地,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握着手机诚挚地回应他:“好的,谢谢彬哥,如果我有打算,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
杨荷在我到医院的第五天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你厉害啊陈洛明,我退出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心中竟没有了任何情绪,我没有难过、没有悲伤、没有情绪一落千丈,仿佛只是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信息。
我抬起左手,看着手背上那个清晰的“忘”字,云淡风轻地笑了一笑,回过去一个字:好。
曾经,一些以为不会轻易放下的东西,当它遇到真正举足轻重的事情时,孰轻孰重,立见高下。
然后我看到聊天界面显示“正在输入”的提示,我以为杨荷还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她一个消息也没有再发过来。
其实在我来医院的第三天,发生了一幕我不知道的事。
有一个女孩急匆匆地来到医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礼品。可当她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时,却猛地发现,一个超级美丽的女孩,和我并排推着一个轮椅车,一路亲昵地说笑着。
轮椅车上的老人也好像很开心,气氛非常融洽,这是多么好的画面,多么美好的一家人。
女孩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气愤地冲出医院,她将手中的水果和礼品统统扔掉,然后坐上出租车瞬间消失。
这个女孩就是杨荷,而那天我和妹妹用轮椅车推着父亲在医院的小公园内散步,根本就不知道杨荷会看到并且误会我和妹妹。
杨荷发的信息中说的“我厉害”,是在讥讽我能“傍”到这么一个大美女,而我,则以为是说我太过绝情,那天下狠心直接抛下了她。
你看,你不说,我不问,这就是问题。
……
我在医院已经整整呆了二十多天,父亲身体恢复的很好,就是左腿一直不太如意,有时突然使不上力,有时隐隐作痛。
医生说这是脑出血病人一般都会有的后遗症,目前还没有办法完全根治,只能等以后加强锻炼或者通过针灸来慢慢缓解,但这个病根是落下了。
父亲听到这样的答案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说那以后体力活多半都没法干了。
医生却告诉父亲,有许多人一旦脑出血不是发展成偏瘫就是半身不遂,他这样的恢复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父亲听了这番话状态算是有点好转,我也给父亲宽心,我说:“现在你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你看我和妹妹也都大了,不用操心了,你一天就好好地吃吃饭、散散心,还干什么体力活啊?”
父亲却是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他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大概知道父亲想说什么,可“父养子小,子养父老”,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那天我骑着小电动去城农村给父亲买他想吃的农家臊子面。
有许久都没出来了,看到下午这样热闹的小巷子,我的心情也为之一振。
我坐在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小餐馆里,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正在播放着的电视机。
原来是某个新闻频道,正在重播我当年看了很多遍的一部经典武侠电影。
伴随着屏幕上响起的一声娇喝:“张教主”,所有的记忆便瞬间将我湮灭。
这个电影是与父亲有关的。
我记得那时我还在上小学,家里很穷,动不动就没了经济来源。父亲总会在这个时候,用自行车驼一大袋的粮食,到县城里去兑卖。
那天父亲照例用车子驼了一大麻袋玉米到县里,可是直到天黑了都没回来。
我摆脱了母亲的阻拦,一路蹦蹦跳跳地沿着去县城的路想去接父亲。
我一直走出村外,也不见父亲的踪影。然后我继续朝前走,来到了邻村外的村子。
也许是哪户人家过事了,只见大村口熙熙攘攘地站满了人,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放映着的那个电影,也认识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功夫巨星。
我被屏幕上那个慈眉善目又武功卓绝的明星深深吸引了,只不过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我站在人群边缘一边看着精彩的电影,一边留意着眼前的路。过了许久许久,我终于听到了自行车和坎坷的土路地面发出的碰撞声。
然后,我看到父亲推着自行车出现在深沉的夜幕中。
原来是自行车后胎漏气了,父亲嫌骑着太伤轮胎,就在离回家还有很远的地方一直推着走,耽误了时间。
父亲正要和我一起回家,突然发现了我不舍的眼神,他笑笑说:“那就一起看完电影再回去吧。”
然后父亲将自行车打起后撑,将我扶坐在柔软的皮座上,自己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