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杨荷:“你现在在哪里?我立马过来找你。”
杨荷告诉我她和一些朋友在ktv喝酒,她是趁着酒精的作用才给我发信息的。
时间已接近晚上十一点,我猜想父亲大概已经睡去,就轻轻去推隔壁房间的门。
果然,当我看到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扑洒在他慈祥的脸上,有微微的鼾声响起的时候,我放心极了。
我轻轻拉上房门,怕吵醒父亲便蹑手蹑脚地在客厅换好鞋子,正要出门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父亲的声音:“你要出去吗,明明?”
“……”
“一定注意安全。”
我没想到那样沉睡中的父亲居然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能突然清醒,亲情的确是这个世间最奇妙的东西,它能超越所有。
我心急如焚地赶到杨荷所在的ktv,刚一出电梯,就发现了站在灯火阑珊处的她。
那一个瞬间,仿佛时光又重新倒流回来,回到了那个晚上,毕文靖站在洗手间五彩缤纷的灯光里,微笑着等待我的情景。
我突然发现,对于毕文靖,我也是有点喜欢她的,不然为什么会在这一刻无端地想到她呢,是在缅怀她曾第一次带给我的温暖么?
我心里无比清楚,也许我可以同时喜欢好几个人,但唯一爱的,是站在我面前的杨荷。
只有她,会让我的心在一瞬间疼的喘不过气来,只有她,才能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做食不知味。
也许,在亲情和爱情的抉择中,我选择了亲情,但当那所有的一切终将过去,我的心每每在想起她的时候,依然还是那样的痛。
杨荷扑在我怀里,用手捶打我的胸脯:“陈洛明,你好狠的心,说走就走。你知道吗,那天我在你后面哭得那样伤心,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我听到她说的话心更加痛了几分,我说:“分手不是你提出的吗?还有,你说你要选择退出,我又怎可强人所难?”
杨荷被我逗得笑了,眼泪花顺着雪白的脸颊滚落而下,她娇嗔一声:“你白痴啊?我说分手你就真的分手啊,猪头!”
她被我宠溺在怀里,傲娇的像个公主,那个时刻,我感觉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们和好如初了。
现在因为有父亲的缘故,杨荷不方便来我的房子。我们同时商议,等我上班这边稳定了,就连休几天假,一起回杨荷的家,等见过她的父母,如果情况还算乐观,就直接给我的父母亲一个天大的惊喜。
……
阳历七月,正是农历五、六月农忙的季节,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安心上着班,因为家里一直有父亲打理,这些事情从来也不会轮到我来操心。
可是今年不一样了,父亲倒下了,我只能频繁地和母亲通着电话,来了解家里麦子的成熟状况。
父亲知道我才上班不久,不忍心来回耽误我,就私下里和姐姐商量。后来姐夫也要回去收麦,父亲就嘱托他回去帮助母亲,好换下我路上来回的折腾。
收麦还算顺利,可是姐夫后来告诉父亲,还是发生了点意外。
那是在下午,许多的人都在大马路上晒着自家的麦子,不想天却变了。
空中乌云翻滚,大风骤起,眼看着就要下白雨,这种天气在这个季节里是很常见的。
母亲还有姐夫赶紧用推板推起麦子,用蛇皮袋子装上架子车,准备拉回家里。
可是姐夫拉着架子车走到邻居的家门口时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邻居的儿子这两天刚好回老家吃新鲜的杏子来了。他把自己的车停在了家门口,挡住了一大段路,架子车根本过不去。
邻居这几年情况良好,再没有种地,所以他们不存在在这种大雨将至的时候,要像村里的许多人一般忙着收拾麦子。
当姐夫和母亲看到邻居那紧锁着的大门时,心中既无奈又气愤,他们只能费了很大的力气和周折,将蛇皮袋里的麦子一点点地扛到家里。
后来邻居一家回来了,母亲气不过上前嚷嚷了几句,结果稍有点钱的邻居歪门邪理地胡扯了一大堆,没有几下功夫便和母亲开骂了起来。
邻居叫嚣着他家的儿子有多么大的本事,母亲气不过回骂道:“我也有儿子,你以为只有你家有儿子吗?”
“你有儿顶个球用!”
……
当我听到父亲颤抖着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愤怒和耻辱迅速占据了我的身体。
我心里多么清楚,村里有多少这样的人,他们已经将我的余生划做了“废人”,在他们的心里眼里,我曾经病成了那样,这辈子,注定像个“无物”一般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上。
虽然我清楚地知道,可在我亲耳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
那天午休结束,我和同宿舍的一个男生一起去店里上班。我和他并不太熟悉,甚至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听得他一路喃喃地说:“唉,今晚又要一步步走去市中心,然后又得从市中心一步步走回来。”
我问:“为什么要走着去,那么远的路不坐车吗?”
“好我的哥呢,就那点工资,我早都分文不剩了。”
男生无奈地说。
我突然想到如今还有这么潇洒或者说不会计划经济的人。看着他衣着光鲜,分明是才买的,我前几天还看到他坐在外面的小馆子里面喝酒呢。
今天是十九号,我们这边是每月十号结的工资,才不到十天,虽然他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