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叶浩川看来,老韩头就是这一类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老韩头如此激动,倒也情有可原。
从他一身着装来看,虽不至于一贫如洗,但也是那种处在底层的老百姓,以他们的家庭条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要为孙子说上一门亲事,的确不易。
于是,这幅祖传的古画,就成了他们变卖套现,为孙子购买一套婚房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这种画尽管可能是赝品,可从存世的时间来看,已历百年,价值绝不止一千块钱。
所以,说古玩店老板昧了人家的画,一点也不冤枉。
叶浩川上前劝道:“老韩头,你冷静点,这幅画你现在已经卖出去了,钱你也收了,再反悔也是没用的。我先看看这画,无论是真迹还是赝品,我都会考虑买下,到时候我会补偿给你一些钱,保证让你满意,怎么样?”
“谢谢,谢谢……”老韩头一脸感激地看着叶浩川,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旁边的陈玉珊则是意外了一下,她根本没想到,这坏人竟然如此大方。
一时间,她对这坏人颇有点看不透了,一会儿坏得要死,一会儿好得像救世主,叶浩川啊叶浩川,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呢?
看出了叶浩川确实有购买的意向,古玩店的老板立时热情地道:“真看不出来,小兄弟还是个热心肠之人,佩服,佩服……”
很显然,古玩店老板颇悉生意之道,甭管生意成不成,都先是一通猛夸,说不定将客人哄开心了,生意也就成了。
当然,从叶浩川一身寒酸的普通衣服来看,古玩店的老板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购买能力,不过,看着停在古玩店不远处的红色宝马,他又宁愿相信叶浩川是在故意装-逼。
叶浩川嘿嘿一笑:“好了,我先看看这幅画吧。”
“好。”
目光一注视到墙壁上的古画上,叶浩川便开了透视眼,不一会,他就看到一阵淡青色的气息缓缓从画中散发出来,青色的气息中流露出一股古朴之气。
这古画是真的?
叶浩川心中一凛,然后仔细观察起来,却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这幅古画流露出来的淡青色气息,只集中于画纸之中的一小块面积,其余部分都是一片空白。
叶浩川马上就醒悟过来:这幅古画之中,必定另有乾坤!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古玩店老板说,很多收藏人士说它是赝品,没人肯购买的缘故了。
想到这,叶浩川打了个响指:“老板,你这画开个价吧,我要了。”
古玩店老板眼睛一亮,靠,这个家伙这么快就下决心买了?也不好好品鉴一下真伪?
而周围围观的人群也是一愣,不少人心说这小子简直是个愣头青,这不是胡来嘛?
“小兄弟就是爽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佩服,佩服……”
叶浩川阻止了古玩店老板继续吹捧下去,道:“好了好了,老板,你就直说吧,多少价钱?”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真是个大傻叉!
古玩店老板心中狂喜,表面仍不动声色,道:“小兄弟,虽然有不少人来我店里都说这幅画不是真迹,但我要说的是,这不过是他们惯用的压价手段罢了,我从事古玩这一行几十年了,我敢跟你保证,这真的很可能是顾恺之的真迹……”
“真迹?”
叶浩川戏谑地看了古玩店老板一眼,嘿嘿道:“老板,这些糊弄三岁小孩的话,在我面前,恐怕行不通哈……刚才你不是还说,这不是真迹的吗?”
古玩店老板脸上一红,尴尬之极,不过还是脸上堆笑道:“小兄弟,你这话何意?我梁向天从事古玩几十年,最注重的就是信誉,看到没,我这张脸就是金字招牌,老少咸宜,童叟无欺。”
麻痹的,你这张猥琐的脸,一看就是奸商的样子,也好意思自称金字招牌?
擦,你这王八蛋无耻的样子,颇有老子当年的风范啊!
叶浩川简直恶心得想吐,不过表面上还是虚与委蛇,笑道:“原来老板姓梁啊,那我就称呼你梁老板了。”
古玩店老板连称客气,又问了他的姓名。
叶浩川自报家门后,面容一整,道:“梁老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古玩方面,我虽然造诣不深,但是跟我家老爷子待过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略通一些古玩鉴定的情况……”
听到这,陈玉珊有点无语,上次抓他进警局做笔录时,她还是亲自询问的,这坏人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来的什么他家老爷子?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梁老板你这幅画吧,老实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后人临摹出来的,而且,从画纸来看,明显有烘烤过的痕迹,我敢断定,这是清末时期被名家临摹出来的,现在你跟我讲什么顾恺之真迹,这不明摆着欺我不懂行吗?”
看着叶浩川侃侃而谈,一脸精明的样子,梁老板有种踢到铁板的感觉,脸烫得厉害。
尴尬一笑:“真没看出来啊,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是这方面的行家,唉,我家那小兔崽子,跟你差不多的年龄,成天就知道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要是有你这一般的能耐,就好了。”
平心而论,这梁老板还真是做生意的料,三言两语下来,明着捧叶浩川,实际上将尴尬化于无形,的确不简单。
周围的人一看梁老板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