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这金簪也是被李妈妈偷走的,可是并未声张出去,只是后来,瞧见秦玥戴着,她才知道这金簪早已成了旁人的。
如今,江氏并未成为续弦,故而没有借口将她的嫁妆据为己有,既然如此,想来,她也不想让自己好过,故而才会想到这个法子,让自己将嫁妆送去老夫人那处。
江氏到底不死心,她笃定,这些东西,日后都会是她的。
秦蓁冷笑了一声,她还真是什么都想算计。
想着前世,老夫人对她的百依百顺,秦蓁便知道,这东西,她一定要好好地守着,万不能让她们有了借口,将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落入旁人之手。
李妈妈见秦蓁不语,以为是在犹豫不定,故而转身,便冲着茗香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贱蹄子,惹是生非,也不知是何人让你在大小姐跟前乱嚼舌根,看我今儿个不撕烂你的嘴。”
她说着,便要起身,冲着茗香扑过去。
茗香并不畏惧,直等着李妈妈过来,她一个侧身,避开了,而李妈妈因用力过猛,扑了空,扑倒在地,额头撞在了桌角上。
“哎呦。”李妈妈哀嚎一声,作势要晕过去。
茗香见状,连忙扯起李妈妈的衣角,用力一拽,李妈妈便又重新爬在了秦蓁的跟前。
李妈妈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大小姐,您瞧瞧,这贱蹄子竟然当着您的面儿对老奴动手。”
秦蓁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直等到李妈妈闭嘴,不敢再吭气,她才凉凉地开口。
“李妈妈,兰香事儿你也瞧见了。”秦蓁淡淡道,“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兰香?”
“大小姐,何出此言啊。”李妈妈不解。
秦蓁随即看向了墨香,“如今给你个坦白的机会,这院子还是我说了算的。”
墨香被吓得不轻,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抖动地厉害。
李妈妈见墨香顶不住了,连忙道,“大小姐,老奴真的是冤枉的。”
此时,外头传来丫头寄香的禀报,“大小姐,兰香被抬回来了。”
“如何了?”秦蓁漫不经心地开口。
“去了半条命。”寄香红着眼眶,“大小姐,二夫人说,兰香妖言惑众,被掌了嘴,如今是口不能言,浑身是血,怕是……”
秦蓁并未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墨香。
墨香听着兰香的惨状,崩溃道,“大小姐,奴婢也是受李妈妈的指使啊。”
“你……你胡沁什么?”李妈妈怒视着墨香,叫嚣道。
寄香听不清屋子里头到底发生了何事,想来也是大事儿,故而便退出了屋子,看着院子里头躺着的奄奄一息的兰香,她也只能等着大小姐吩咐。
“大小姐,奴婢全招。”墨香仰头,急切地说道。
“茗香,记下。”秦蓁淡淡道。
“是。”茗香起身,行至一侧的书案前,准备了纸笔,认真地记录起来。
李妈妈惊愕不已,见墨香压根不理会她,只是一股脑地往外吐。
她更加诧异的是,这个茗香,她记得不过是个洒扫的粗使丫头,不仅有身手,而且还会识文断字。
此时的李妈妈,顾不得其他,只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
显然,她到此时才意识到,眼前的大小姐已然不是从前他能随意控制的了。
她不懂,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为何会被发现呢?
这些年来,她自问做的天衣无缝的。
她暗自思忖着,一时间茫然无措起来。
前世,秦蓁太信任身边的人,以至于到了最后,落得那般下场,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怨不得旁人。
可是这一世,她既然看出来了,断然不会让这样的祸患留在身边,故而,她才会要尽早地拔除了。
她没有想到李妈妈竟然是江氏的人,当初,母亲有孕,而且是双子,到后来,只生下了她一个,而另一个男胎却是胎死腹中了。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江氏所为。
李妈妈心乱如麻,只是听着墨香将自己往日的种种吐露无疑,她也只能低着头,在想着如何保全。
茗香逐一地记下了,还是忍不住地看了一眼秦蓁。
秦蓁那平静的神色,让茗香看着有些心慌。
墨香是李妈妈从小带过来的,是李妈妈的侄女,而前些年的事情,乃是李妈妈有一次吃醉酒,说漏了嘴。
墨香抬眸看向秦蓁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大小姐,求您饶奴婢一条命吧。”
秦蓁看向李妈妈,“当初你进府,也是江氏所为?”
“大小姐,事已至此,老奴认栽。”李妈妈突然抬头,不再像以往那般叫屈,反而是异常平静地看着她。
这反倒让秦蓁有些意外了。
秦蓁双眸眯起,盯着她,“你对江氏倒是忠心耿耿。”
“大小姐,老奴不得不如此。”李妈妈感叹了一声,“这些年来,老奴待您何尝不是真心?只是,老奴也是身不由己,倘若不如此,老奴又能如何?”
秦蓁听着她话中有话,正要仔细相问,只瞧见李妈妈一个转身,还不等茗香反应过来,她拔出发髻的朱钗,朝着墨香的胸口刺了进去。
墨香惊叫一声,两眼一翻,便这样晕厥了。
而李妈妈看向秦蓁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地凄楚,茗香连忙放下笔,要去阻拦,已然来不及,李妈妈决然地撞向一旁的桌角,血溅当场,便这样没了。
茗香错愕,半蹲着看向墨香,探了鼻息,看向秦蓁,“大小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