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当初那不是儿子跟你说的气话吗?您还真当真了不成?”王永安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婆子,他被追着抽打了半天不敢还手,发髻也散了,衣服也脏了,身上一动,到处火辣辣的疼,实在是狼狈得不行。
王永珠冷眼看着王永安果然是皮厚心黑,当初那是存心要了王永富的命,也是不顾家里人死活了的。
如今在他嘴里说来,都是苦衷的,他也是为了王家光宗耀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至于害王永富,那是不存在的!
就连拿走地契,卖了田地,如今不也赚了银子回来要赎买吗?
这么一说,他那要被逐出家门的大错就化成了小错了。
看王老柱一脸的意动,王永珠就知道,他心动了。
这个爹,这一辈子最执着的就是光宗耀祖,王永安能当官。
如今王永安回来说,他已经达到了这个目标,在王老柱眼里,这个儿子就是最完美的,至于偷地契这个事情,那只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了。
果然,王老柱看了看四周,天色渐暗,这一大家子人都围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咳嗽了一声:“都站在门口做什么?等着别人看笑话不成?先进去再说。”
说着拔脚就往院子里走。
林氏不甘心的道:“凭啥让老二他们一家子进门?不管老二说得再好听,我们家当家的差点被他害得没命了是事实,总不能他说没关系,不知情就能真当没事吧?爹,难道就我们当家的不是你儿子?”
“老二差点害了我们当家的命,就凭这一点,谁家也没有这么两句话一说,就能轻飘飘过去的!”
林氏觉得自己这个公爹,简直是脑子进水了。王老二说啥就是啥?他要是说是你爹,你也认?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林氏干脆拦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王老柱被大儿媳妇拦在门口,他一个当公爹的,也不能将儿媳妇给推开吧。
又觉得林氏这般,实在是不将自己这个公爹放在眼里,顿时沉着脸看王永富:“老大,管管你媳妇!”
王永富眼圈发红,看着王老柱:“爹,你真的信老二的话?”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王老柱不自在的别过眼去,安抚得拍了拍王永富的肩:“老大,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你看天也要黑了,这大冷天的,难道把他们一家三口都晾在外面不成?就算你心里还记恨老二,可老二媳妇还有金钗总是无辜的吧?”
“真把他们丢在这风地里吹一夜,哪里还有命在?先进去再说,你放心,爹心里有数。”
王永富还想说什么,被金壶拉住了,他上前一步,拉开了林氏:“爹,娘,就先听爷的话,大家伙先进去吧,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再说了,既然爷心里有数,想必是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林氏还有几分不情愿:“你傻呀,你爷那么偏心,能给咱们啥公道?”小声的嘀咕着。
金壶冷笑着和金斗交换了一个颜色,才道:“娘你就是不让开又能怎么样?爷只要想让他们进去,想着法的怎么都要进去的!何必费这个力气?咱们就让他们进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啥?看爷到底是咋想的!”
王永珠多看了金壶一眼,这小子,这大半年的生意跟下来,眼界和心智都成长了不少。
而且听他这语气,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了。
想来也是,如今已经分家了,大房有房子,有田地,有银子,金斗他们也都大了,能帮着家里做生意了。
只要继续做生意,这日子怎么都会过得不错,尤其是金斗和金壶两个半大后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看到王永安没冲上去先揍一顿,呃,那是因为张婆子先出手的缘故。
可真的能吞下这口气,放过王永安?
也只有王老柱才一厢情愿的觉得既然王永安回来认罪了,那还是一家人。
林氏被金壶拉开了,王老柱先走了进去,王永安虽然身上生疼,可也忙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王家其他的人对视了一眼,王永贵烦躁的挠挠头皮,苦笑道:“娘,小妹,咱们进去吧?再不进去,只怕王老二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再给爹灌两口**汤,爹只怕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
张婆子手里拿着细竹竿子还舍不得放,寻摸着,一会还得找个机会抽两下才能解心头之恨。
王家人扭头就进了屋,没人管还跪坐在地上的钱氏和金钗母女。
钱氏看人都进去了,忙拉着金钗爬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就要进去,想起还有两个大箱子还没搬进去呢。
忙喊道:“金斗,金壶,四弟,帮忙把箱子搬进去一下——”
喊了半天,也没人搭理。
钱氏又气又急,知道今时不比往日,这王家个个看他们都不顺眼,不指望有人出来帮忙了。
只得咬着牙,和金钗两个,慢慢的拖着箱子往台阶上爬。
金钗细皮嫩肉,娇娇弱弱的,哪里有力气,箱子没拖动,人倒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虽然没人看见,可她也觉得丢脸。
索性将箱子一丢,捂着脸就冲进了院子。
钱氏在后面喊了几声都没喊住,急得只跌脚,这两个箱子,她怎么搬进去?
愁得不行。
“二弟妹,让我家木头帮你搬进去吧。”一个声音响起。
钱氏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一个后生站在后面。
她想了一下,这个女人刚才她还有点印象,不是那前头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