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谢容皎随身佩戴的那支凤翎仅仅是用来表示身份的信物?”

“天真,那是凤凰真翎。”

数月前西荒来人所说的话阴魂不散缠在谢桦耳边,他每每午夜梦回时都要梦见自己被手持凤凰真翎的谢容皎所杀,血溅满地,进而惊醒。

凤凰身死道消前给养子谢离留下两样传世至宝。

一为谢家血脉中代代相传的凤凰真血;二为凤凰真翎。

相传凤凰真翎威能纵观历代当属第一,圣人的八极剑犹有不及。

相传持凤凰真翎,可杀圣人。

到圣境后在千军万马中也能来去自如,若非天人五衰自然死去,或是同阶强者以命相搏,圣人绝难被杀死。

可惜凤凰真翎威力究竟大到什么程度,谢桦无从得知。

自他出生以前的很多年,谢家没有遇到过要动用凤凰真翎的场面。

当时谢桦嗤笑道:“怎么可能,莫说谢桓身为谢家家主,仍无权擅用凤凰真翎。单论谢容皎年仅十八,再如何天资绝世,如何使唤得动凤凰真翎?”

那人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即使是谢庭柏仍无权过问凤凰真翎,谢桓哪怕擅动,想来他不一定晓得。”

谢庭柏论起辈分来,谢桓也该尊称他一声伯父。

身为谢家唯一天人境强者,其地位在凤陵早年如摩罗在西荒。

只是谢家家主毕竟是家主,待谢桓年长,谢庭柏身影逐渐淡去。

“至于谢容皎如何使唤得动凤凰真翎——”那人语气里的一丝笃定悠然如毒蛇吐信:“他的佩剑镇江山和谢离关系匪浅,说不得是出自这层联系?”

谢桦被另一个消息吸引去全部心神:“谢容皎佩剑是镇江山?”

镇江山对他的意义,和过年时巍峨高深的祠堂里摆着的谢离灵位无异。

“是啊。”那人意味不明地笑起来,细听竟有几分愉悦的味道:“凤凰真翎是秘事,不好打听,镇江山之事,你多留神想必是能得出结果的。”

后来谢桦派人打听过,的确是镇江山。

纵然他明知西荒来者绝非好意,实为挑拨,其凤凰真翎的消息未尝可信。

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信了。

或许他现在该谢那位来意不明的西荒使者,给他最后一道保命符。

谢容皎一行人来时,守卫识得他们是贵客,当即放行,谢桦在被江景行一道浩然剑气治住之前也未曾多想。

守卫欲暴起救主,不想瘫在了暴脾气的铁匠手里。

铁匠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白白在福来镇住了那么些日子,结果一次出手的机会都没,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不想没等铁掏出被他作为本命剑的得意之作,有道寒光伴着鲜红衣袖一扬,钉在正堂前门柱上,剑尾珠玉流苏仍不住微微颤动。

谢容皎语气平平无波:“看剑。”

“见镇江山,如家主亲至。”

他神容如明月照积雪一般清寒逼人,见他如见云端高高在上的神明仙人,叫人不敢造次。

阳城真论起来属凤陵名下,守卫心知事态发展至此已非他们可以插手,当即退避。

少年红衣银剑,满身骄傲。

谢桦强自压下被妒火煎熬得灼灼难耐的心绪,他见陆缤纷,已知始末:“我确与魔修勾结,你们手中魔修是送来的质子。至于目的,当然是为谢家家主之位。”

谢桦羡艳谢桓,所以他不顾一切地往上爬,明明知道给谢庭柏效力是给他当枪使,在谢桓那里讨不到好,他还是眼巴巴地凑上去。

他没别的路可选。

他费尽心思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眼看俨然是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连谢家家主的月亮也试着摘过,谢桦怎么甘心满怀屈辱死去?

所以他对着谢容皎开口:“阿皎,你且让他人退避,我与事讲给圣人与你听。”

书院学子被他这副无自知之明,恬不知耻的作态惊呆在原地。

一时大脑卡机,想不出什么好词骂醒这回沉浸在胜利者美梦的阳城城主。

谢容皎淡声道:“有话直说。”

谢桦转了转眼珠子,笑起来:“你真要我在这儿直说?”

谢容皎重复一遍:“有话直说。”

他声音犹似利剑出鞘后的碎冰裂玉,带着一往无回的坚定,不可撼动。

谢桦当真有话直说:“你可知你所佩凤翎是凤凰真翎?”

满场静默。

半晌有学子喃喃出声:“凤凰真翎这玩意儿,不是只存在话本里吗?”

有学子鄙夷:“凤凰真翎这东西谁当得了真谁傻。不过这位阳城城主如若不是真傻,也做不出与魔修勾结一事。”

谢容皎很以为然。

于是他问:“有何干系?”

他不知自己所佩凤翎是不是凤凰真翎,更不知谢桦所言是真是假。

但他倒不曾纠结。

最重要的是眼前事。

眼前事和凤凰真翎无干。

谢容皎思维简单到近乎粗暴。

谢桦大概是对他的迟钝有点绝望,索性换了个人,对着江景行开诚布公:

“我晓得圣人您重视您的弟子。您独步天下,自然没人敢在你在的时候找谢容皎麻烦。但您总不可能永伴他身边吧?谢容皎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谢家吧?总有不畏死之人前仆后继的。”

“我特意留了一手,传给我下属一张被封印的传讯符,若我身死,封印消失,这消息便公之于众了。”

有书院学子真诚发问:“所以我们可以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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