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除了气运我一无所有>62.群芳会(十七)

两人悠闲策马行路到一半, 李知玄驭马靠近谢容皎,压低声音:“世子,我忽想起今天下午的文试该是文试中最后一场,沈溪对无印的。”

上午入微境的比斗决出结果, 武比仅剩下方临壑对玉盈秋的一场,和他们两人中胜出者对谢容皎的一场。

而文比将在今日收尾。

那封群芳贴国师说的是针对李知玄而来, 但既拿了无印的帖子, 多少和无印有牵扯,加上国师对佛宗的一句提醒——

虽暂且没法确定无印立场, 多加注意总没错。

谢容皎抬头一看天色,催马快跑:“看来不来得及赶上吧。”

托福追风驹喜人脚程,两人赶到行宫观赛台时, 无印与沈溪的论辩刚好开始。

无印先开口, 他端坐于席上, 宝相庄严慈悲之处可以直接拉去镀层金身, 以长串佛经教义为开头。

有没有理李知玄听不懂, 安抚他由纵马疾驰沸腾的血液倒是真的,甚至贴心地差点把他送入梦乡。

还是谢容皎面上的冷凝之态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世子,无印师兄说得是有哪里不妥吗?”

谢容皎挥袖设下禁制, 以防他两人言语被别有用心之人窥听去:“妥不妥我不知。我初入北荒时听过无印师兄讲一场法, 其中精义与他现下所讲——”

“两者相悖。”

无印与沈溪论辩的是出入世一题。

无印修习佛法,站的自然是出世一方:“凡世种种苦痛, 跳到天理轮回的高度来看, 不过是落一片叶子的等闲寻常, 佛让人信他,是为让人知晓凡世之上,犹有大道极乐,佛以出世之法渡众人,免去入世不可为。”

“因此,信奉诸佛,苦闷烦忧自作消散。”

“上次北狩时无印师兄说的话挺讨喜的,这次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裴茗难得没打瞌睡,皱着眉头:“只要是信佛就能把事情通通解决,那么之前遭受的苦痛不算苦痛了吗?那么北荒怎么蹦跶到现在?”

方临壑一反往常,没出声呵斥他妄议人事。

玉盈秋手指轻点唇角:“没意思得很。”

她想了想,意犹未尽地加了一句:“比方临壑的人还要没意思。”

剑门法宗世代相看两相厌,玉盈秋为法宗大弟子,继承这一优良传统,此时仍不忘隔空嘴炮一句方临壑。

不择书院里群情激愤。

“本来以为最后一场,沈师兄对上应有一场精妙绝伦,惹人深思,传出无数后续争论的论辩,怎么沈师兄对上这个榆木和尚?”学子说着说着气红了眼,眼看要挽袖子上台开打

不择书院里,最重视的便是道理之争,只凭口舌,学子这种坚持对剑门法宗来讲或许有点可笑,却是想激怒书院学子一戳一个准的死穴。

至于修为,那是道理讲不通,万般无奈仅为泄愤的时候才在打架里用得上的。

连忙有学子拉他:“师兄慢着慢着,文试武比有约定,赛中任何人不得插手,可别一激动,到时候我们成不讲理的一方。”

不讲理三个字对书院学子百试百灵,冲动学子一听之下,理智回头,颓然坐回座位上。

“我好恨啊!”

拉他的学子心有余悸应和:“谁不是呢?”

他们沈师兄,多好的一颗白菜,怎么要遭和一个朽木疙瘩和尚同台论辩,忍受他呱啦呱啦的罪呢?

李知玄不解问道:“为何大家反应那么大?无印讲的真有那么差吗?”

“不算差。”谢容皎说,“只是无印师兄说的,大多寺里僧人都会说两句,他居四秀之位,有佛心早成之名,众人对他的期待自然会高。”

李知玄猜测:“说不定无印师兄是强于斗法,而非**?”

也非没有可能。

他瞥见谢容皎面色生寒,并非是平常生来有之的清冷淡泊一类,却像宝剑出鞘时刃上冷光,美且迫人。

“若是无印强于斗法,自该去报武比。他报了武比,若不是他如沈师兄,自认辩才强过战力,就是他有不报武比的理由。”

“比如不长于斗法”

沈溪沉静开口。

不同于无印上来天花乱坠般的引叙,他第一句极为简洁精炼。

“佛不渡人。”

“世间万千种苦态,有人声名未成,修为难进是苦;有人壮志未酬,蹉跎理想是苦;更有人性命垂危,饥寒飘零是苦。万千种苦态种种各异,纵佛有神通通天,如何为天命一一渡之?”

沈溪第二次发问:“有人罪孽累累求佛宽恕,有人满心功利求佛圆满,有人一身清白求佛生路,佛该如何渡?”

“所以佛不渡人。佛视众生平等,一视同仁传授慈悲之法,让人自渡。”

书院学子皆松开眉头,眉眼舒展:“果然是沈师兄!”

是让整个不辞书院学生打心底佩服,愿意去忍受他的心里没数而不讨人厌的沈溪。

裁判尴尬出声:“莫偏离命题。”

“无事。”沈溪温吞吞一笑:“我欲弃权认输,只是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出世的是佛,入世的却是人。”

书院那边爆开学子欢呼声。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师兄既与无印师兄说不到一块,何必给自己自找没趣?”

“沈师兄弃权弃得漂亮,给自己找气受,何苦来哉?”

其他宗门世家的子弟不是很搞得懂为什么沈溪明明是弃权,书院学子反应却比他赢了一场还高兴,情绪沸腾得活似打鸡血。

沈溪歉意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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