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昊越话一出口就回过味,抬眸一看,果不其然看见水玖月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宗昊越耳尖微红,眼神闪了闪,气氛太好,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滑到她的唇上。

水玖月忽地觉察出危险,握住卷纸哨后退一步。

“谢谢。”

又拽了拽水聿哲的手,教他道谢。

水聿哲巴巴的眼神一直黏在水玖月手中的卷纸哨上,这会儿被水玖月拉了拉才稍微回神,亮晶晶的眼睛转回宗昊越身上,甜甜地说了句“谢谢大哥哥”。

宗昊越只得将眼神投掷在水聿哲身上,笑着回句不用谢。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反而适得其反,宗昊越顺势告辞。

水玖月遏制住问他去哪儿的冲动,也笑着同他告别,拉着水聿哲回家。

回到家里,水玖月将大门反锁,关掉堂屋的灯,陪水聿哲在里屋玩。

水聿哲乐颠颠地把帽子里的糖果倒出来数,又把卷纸哨放在嘴里呜呜地吹。

水玖月看他玩得开心,也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

只是,笑着笑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假象能维持多久?

她向来有轻度的幻想症、甚至曾经困在梦里将近三天三夜,分不清现实梦境,若不是刚好有同事来找她,将她送至医院接受治疗,她那次只怕就睡死了。

如果,如果这一次……

还不等思虑个一分钟,水玖月的思路就被打断了。

回神垂眸,水聿哲举着卷纸哨凑到她嘴边,眼里亮晶晶的,让她也玩儿。

水玖月看着哨口湿漉漉的口水,呛了下,摇了摇头,将卷纸哨推了回去。

水聿哲也不在意,见姐姐不要玩,便又开心得呜呜吹起来,两只眼睛还一直盯着卷来卷去的胡子纸,模样可爱极了。

水玖月就这么笑着看他玩儿,忽然顿了顿。

她为什么是觉得口水多拿过来吹怪怪的,而不是她这么大年纪玩卷纸哨怪怪的?

扶额长叹,水玖月摸了摸水聿哲的头。

“乖乖玩儿,只准吃两颗糖,姐姐去烧洗澡水。”

鼓捣半天才把水烧开,水玖月回里屋时,水聿哲已经攥着卷纸哨睡着了,她只好替他擦擦身子,换套衣服。

等自己洗澡拿衣服时,水玖月怔住了。

衣柜里只有四套夏季衣服,一套粉色长裙,绢花堆砌的裙边,水玖月拉不下老脸去穿。一套棉汗衫配大裤衩,棉汗衫不知穿了多久已洗得有些薄透,大裤衩则是五彩缤纷的花色。还有一套无袖衫配超短裤,水玖月拎着衣服比划了一下,发现样式很好看,可惜她穿着大了些,明明贴身的衣服愣是给她穿走光了。

只有她今天穿的这套白t恤配长裤,看起来正常些。

这也只是看起来,因为水玖月终于发现,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是没有内衣的。

并非她没有发育,而是这年头、这村里,不注意这一点,所以当年的她并不是发育的时候开始穿内衣,而是去市里读书,懂得“廉耻”后,才开始穿内衣。

想到这里,百年难得变一次脸的水玖月,蹭的一下烧红了脸。

她竟然、竟然……

水玖月郁闷地想挠墙。

洗完澡,水玖月换上棉汗衫大裤衩,同时把今天穿的这套衣服手洗挂在过堂风口处。

临睡前,水玖月默默想到,明天肯定会干的吧?就指着这套衣服维护最后的颜面了。

水玖月前半夜睡得并不好,时不时醒来,摸摸看水聿哲还在不在,确认他在也不会立刻放松,又去摸摸他有没有蹬被子。

说是被子,其实也只盖了一个角。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光着睡觉都不会着凉,只是水玖月担心水聿哲过于贪凉,伤害脾胃,这才给他盖了个肚子。

直到后半夜,水玖月才就着水聿哲微微的鼾声慢慢入睡,再次醒来,竟然就天亮了。

起身,摘了昨晚洗晾的衣服一看,果然干了,水玖月迫不及待地换掉身上花色大裤衩,又顺手将它洗晾,做完这些,犹豫会儿,水玖月还是打开昨晚买的雪碧进了厨房。

灶台早就冷了,水玖月将灶台里嵌着的大锅锅盖打开,看到里面干干净净,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她的父亲和继母半夜里回来吃过饭菜,还将锅碗瓢盆都洗干净了。

又将茶罐打开,用水瓢试了试,发现里面只残存不到半瓢水,没法用水瓢舀上来,只好放下水瓢换小碗,一点一点往外舀,这一舀便带出不少水垢,看的水玖月直起鸡皮疙瘩。

最后什么都舀不出来,水玖月才长松一口气,拿过雪碧瓶,倒了小半碗雪碧进去。

听着雪碧往茶罐里流的声音,水玖月的脑海莫名浮现水聿哲巴巴的眼神,忍不住的,她弯了弯眼角。

盖上茶罐盖,水玖月又给锅里灌了半锅水,一切就绪,她鼓鼓气,蹲在灶门后面,开始生火。

先将火钳伸进去,把昨日烧剩的灰烬拨到两边,而后在挖空的中央搭几根枯树枝。一连送了两三根柴,水玖月莫名想起姨娘说过的一句话。

火要空心,人要忠心。

可惜,说这个话的人后来……

摇摇头,水玖月将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袋,最后拽过一把干草,卷了卷,擦根火柴点燃了,送到空心的柴中央。

刚递进去,干草便嗤嗤作响烧完了。

水玖月愣了愣,眼瞅着快烧完了,才无语地又卷了几把干草递进去——感觉好像做错了,难道这草不是用来引火的?

不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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