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双宫中只剩了他们,不知是破天荒能看到神帝照顾人,还是心想着他能将人救回来也就放宽了心,到是都跑得无踪影,将这烂摊子撂给他。就连那岐黄仙官信誓旦旦要配合,现下也不知到什么地方躲懒去了。美其名曰不可打扰他,怕是担揽麻烦吧。
神帝无法,只得亲自照料这小仙婢,他唇瓣挽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来,也不知她担不担得起他亲自照拂的福分,慢要折了仙寿才好。不过如今她半死不活也无所谓仙不仙寿了。可他被逼着做这种事却是第一次,然而……无从下手该如何是好。
他将梵音搀起身,拈诀在她眉宇间搭了座桥,指尖灵力便由天墟徐徐侵入其体内。他的修为精纯,此时的梵音就像是块沾了水的海绵,不断摄食着他的灵力。怕一次度她太多反而会弄巧成拙,他将灵力及时收回,先度了她五百年。摄了灵力的梵音稍倾脸色方有了丝血色,他再探向她天墟时她身体如无可依托的浮萍,摇摇摆摆。眼看着就要坠向云石,他顺势一揽,她便落入了他怀中,额角砸在他胸口,让他切切实实心口闷顿了下。那看似无甚轻重的一下,令他眉宇微微有了褶皱。她身上的温度尤似未退,正从隔着衣料的肌肤密密实实透到他身上。他此生从未如此与一个女子亲近过,不过在他看来梵音尚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他也只将她当个孩子来看。
他抬手轻轻将梵音揽住,像是哄孩子般将其枕在自己身上。不知梵音在梦境中梦到了什么,原本不安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枕着他身上似是好眠,又抱着他不撒手。他微微怔忪了下,才抬起手脉脉抚着她及腰墨发。她的发丝柔软,散在他腿上像是披了层云泽,又如上好的墨玉。她无知无觉沉睡的样子,像片不染纤尘的霜雪,澄澈无杂。令他忽然想起当年天地混沌初开时,为统六界,他也是这般毫无杂念的征战,心中所念所想一般无二,与他共同征战出生入死的诸多同僚何尝不是亲如兄弟,那时的他们可曾想过也会在有一日殊途分别。然而时过境迁,那些人不是羽化就是早已生了私心,谁还能亦如当初记得那段嵘峥岁月。所以他早早就退出权利的舞台,不再理那些事,就是为了不想看到任何与他背心而弛的事再发生。如今看到她,好像总能勾起他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