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寒这话，一时间我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什么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始终都在不停地变化。
打从一开始，我心中被仇恨和愤怒所遮掩，心心念念都是要让刘淮和林可付出应有的代价，直到遇见了秦寒。
就如同溺亡在一池昏暗的池水之中，四周漆黑，我奋力挣扎也找不到出口究竟在什么地方。
而秦寒则是突然间出现的一道光，他照亮我身边原本浑浊不堪的环境，让我看清楚自己究竟处于何地。
然后指引我向上攀爬，直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而我已离不开他的指引。
如今我想要的，只是和秦寒能在一起而已。
可是我面对着秦寒，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我很明白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奢求，我配不上秦寒这样的人。
见我半天沉默不语，秦寒眼中的暗色显然越发深邃，摄人心魂。
“陈辞，你要记住，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从你减肥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从今以后，你要么学着碾压敌人，踩着别人的尸骨攀爬而上；要么步步为营，走错一步就将永生万劫不复！”
“没有人当你万劫不复还会帮你。”秦寒语气冰冷，“我也不会！”
阳光正好，满满落在我的肩头，可这一刻我却感觉到心中冰冷，甚至无法呼吸。
秦寒并没有理会我的情绪有所改变，他只是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地停留。
剩下的，只有关上门时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应该好好想想。
秦寒离开了之后，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立刻瘫倒坐在了地上，用力地深呼吸。
难道说，真的是我错了吗？
我疑惑地抱膝而坐，尽量让自己缩成一小团，才能缓解心中的焦虑。
我不过不想让秦寒再为了我这么为难，我也想彻底放下过去，这一切有这么难吗？
可是秦寒他，似乎一点也不同意我的话。
虽然早就能想到，我所说的，秦寒不会同意，可我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他因为我的话，生气了。
我暂时住在秦寒旗下的一家酒店，他现在应该还在楼下等我。
虽然不知应该用什么心情和想法，去面对秦寒的愤怒，可我不能因此不再和他见面。
沉默半晌，我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行尸走肉般，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我便下楼去找秦寒。
他果然就在下面，还在平日里我们吃早餐的那个位置。
听见我的脚步声，秦寒也没有抬头，直到我坐在他的面前。
“已经快要凉了，不要再浪费时间。”
他突然间开口，我微微一愣，立刻开始吃早餐，即便食之无味。
或许是吃得太猛了，我不小心噎住，脸色立刻变得通红。正想找杯水，秦寒却将牛奶递到了我面前。
我感激地接过来，猛得喝下了两口之后，才算平静下来，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
“谢谢你，秦寒。”我低头答谢，依旧不敢看向秦寒的眼睛，害怕再度接受到刺骨的冰冷眼神。
“你想清楚了吗？”
秦寒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对我开口追问。
我微微一愣，渐渐停下来吃饭的动作，低声询问他，“你现在……就需要让我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吗？”
双手从桌上离开，我不安分地搅弄着衣角，这是我纠结和犹豫时，经常会做出来的一个动作。
秦寒对此并不在意，他明白我心中的取舍，所以只是继续逼问:“你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恐怕……现在还不能。”
我很诚实，也不想欺骗秦寒。
“或许，时间太久你已经忘记他们的所作所为。”
秦寒话音刚落，一份文件立刻被甩到我的面前，蓝色的文件夹带给我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还没等我说什么，秦寒却已经主动对着我开口，“看了这份文件之后，你心里应该有个准确的答案了。”
听着秦寒这样笃定的语气，我心里果然更加害怕了，明白这份蓝色文件夹中，一定是和我有关的，极为重要的东西。
然而当打开以后，看清楚里面究竟写的什么东西，我便立刻迫不及待地向后翻一页，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这份文件，你应该比我更熟悉。”秦寒起身，骨节分明的手在文件上轻轻敲打，带动纸张缓缓颤抖。
这个动作，连同我的心也一起微微颤抖。
一时间，我感觉到口干舌燥，半晌都没能回过神，直到目光再度落在文件下方的名字，是我父亲的亲笔签名。
而这份文件，则是一份房屋所有权。
父亲给我留下的东西并不多，我手中文件所指的这套房子，是父亲给我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所以，哪怕是在我再困难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要卖掉这套房子。
然而，在这份房屋所有权后面的另一份文件，却让我心中涌起无数愤怒，不自觉将文件夹抓得发皱。
这是一份售卖文件，卖的正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套房子。
可是我不会这样做，所以当看到下面落款时，既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怒火还是止不住涌上心头。
“刘淮他，怎么得到我的房子的？”我难以置信他会做得这么绝，“这是我父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他怎么能这么做！”
“他已经这么做了，你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