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觍着脸去陶三爷家吃了一顿。吃饭时陶醇想到昨晚的行动,拐弯抹角地问陶三爷早上在油菜地里拔草有发现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嘛子稀罕事?不就跟以前一样吗?地里的草长得跟打了激素一样的,扯都扯不完。”三爷啐了一口小酒,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叹息。“你这娃子,烟也不抽酒也不喝,活着有啥乐子嘛!”

三婆婆大巴掌就往陶三爷胳膊上拍,口中骂道:“死老头子,小陶不抽烟不喝酒,走出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可比你这满口黄牙浑身酒气的糟老头子像样多了,你还想着带坏他!”

陶三爷口中哎哟哎哟叫着,连连躲闪着讨饶,“你这老婆子,我就是随口一说嘛,哪个真的要教醇娃子学坏了?抽烟喝酒,伤肝烂肺,最好都不要碰,醇娃子,听到没?”

陶醇原本乐呵呵地看着好戏呢,听到陶三爷喊“醇娃子”,不由地抽了抽嘴角。啥“醇娃子”,听起来像是在叫陶醇名字,实际上怕是骂的“蠢娃子”吧?

以前陶醇读书时,因为性格乖巧长相可爱,一直被老师长辈偏爱。那些嫉妒心起的熊孩子,啥啥比不上陶醇,想用拳头教训陶醇吧又打不过陶醇身边的“护桃使者”,最后只能拿陶醇名字做攻讦,因为“醇”“蠢”同音,所他们都喊陶醇“陶蠢蠢”。为了证明自己不蠢,小陶醇更加努力学习,成绩回回都是年级第一,碾压熊孩子,用事实说明了,熊孩子们才是真的蠢,渐渐地这外号陶醇也不在意了。

没想到,陶三爷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迁怒自己,陶醇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突然回忆起往事,陶醇忍不住打探了一下记忆中无数次保护他的那个人:“三爷爷,不醉哥这些年有回来吗?”

陶三爷楞了一下,犹疑道:“陈家娃子?他回来好几年了吧?据说他在盘龙岭那边起了所房子,离咱挺远,做什么营生我也不了解。”

三婆婆插话道:“我听说陈娃子在百花坡放蜂子,前个儿胡家媳妇还跟我说陈娃子家的蜂蜜养人,她爹多年的口腔溃疡都含好了。”

“哦!”陶醇打听到故人安好,心满意足,没再多问什么。听到三爷爷三婆婆后面又回忆陈不醉小时候对陶醇有多好,有多护着,陶醇只是含笑不语。当年的不醉哥确实是很好很好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已经长大,谁知道现在的不醉哥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很好很好的小哥哥呢?就连陶醇自己,也不敢说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

漫长时光,拔高了娃娃,摧折了大人,也在人心与人心之间,刻下了深深的隔阂。

远远的山岗上,拎着根长竹竿啪啪打草的某个人,突然往这边望了一眼,他想起前天路过的空荡荡的坟包,有些忧愁:那个小傻子,今年怎么没回来挂清了呢?

吃完饭,陶醇路过油菜花田,听到潺潺流水声,垫脚望了望,被一人高的油菜花叶挡住了视线。密密麻麻肩并肩挤在一起的油菜杆之间根本不容人通过,陶醇只能往前走完这一片油菜田,总算出现一条狭窄的田埂微微把两块田隔开。

田埂上铺满了青绿色的卵形叶子,因为被高大的油菜植株遮得不见阳光,初春的温度也不高,现在踩上去还有潮湿的水痕。

陶醇走了几步,突然蹲下来掐了片叶子,放在鼻尖一闻。没错,果然是陶醇去了东湖才爱上的一样野菜:节节根。节节根又名鱼腥草,折耳根,是一种食用根茎的野菜,经常被人们凉拌之后端上菜桌。讨厌它的人,闻着它的腥味就不舒服,爱吃的人却视为美味佳肴。陶醇以前在家乡吃过几次节节根,那时候并不觉得有啥好吃的,后来在东湖和同事一起吃饭,有个西川省的同事每次必点节节根,慢慢的陶醇也爱上了这个味道。

虽然知道节节根是一种生长很普遍的野草,没想到随便路过一个田埂都长满了这东西。陶醇很是遗憾没带锄头。虽然离家不远,不过今天下午还有得事情要忙,都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来挖,估计一时半会也享受不到这样美味了。

陶醇一边走一边拨开油菜花枝,饶是如此,肩上手臂上也沾染了不少水珠花粉。

终于走出花田,来到溪边,陶醇勾腰细细看着。溪水清澈透亮,水浅的地方可以看见水底被冲刷得光滑呈亮的大小石头。水的流速一如既往地缓慢,水边长着叫不出名字的野草,细瘦的叶片散出优美的弧度,临水照影,在蓝白色溪水的映衬下说不出的闲逸清雅。

溪流一如既往地清澈幽静,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咦,陶醇突然定住目光,这野草明显应该长在湿润的水岸上,怎么有一部分根须探入了水里?

陶醇蹲下身来仔细扒拉开野草密密实实的叶子,朝它的根部摸去,手一触碰到水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水中居然有好些黑影炸了窝似的四射开来,只把陶醇吓了一跳,还以为碰着了什么虫子窝呢,仔细一看,原来是指头长的小鱼,不知道因为什么聚到了一起。

陶醇心中一动,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果然,沿溪两岸杂草丛生,有不少杂草根部探出了雪白新嫩的根须浸入水中。草叶也改变了挺你朝阳的天性,弯弯曲曲向水面垂下。叶下的阴影处,密密麻麻的潺动着青黑色的鱼头,大大小小,品种不一,也不知道是在啃食草根还是在做什么。

这些应该是灵液带来的变化吧,陶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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