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不那么开心,那她干嘛要装出这样一副开心的样子?她想骗主上什么?

黑乙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抓心挠肝地痒,真的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但转头一看,就看见黑卫板着一张石头脸朝马车里看过来,眼里还有些不赞成。

他立时倒胃口地扭脸,对黑甲的想念简直要泛滥成灾了,他幽怨地看向马车:主上啊,主母都回来了,你还在罚黑甲喂马,你这惩罚也太重了些吧?王府里又不缺马夫,你说你何必就跟一个傻孩子过不去呢?

马车里,慕昱清以为这个问题已经轻轻松松地过了关,他舒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我没有骗岚儿,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一定会活下去,只是,我也不确定,我会是怎样的面孔活在这世间。

你若死去,世间的一切便失了色。

他默默收紧了揽住青岚的手臂。

而他怀里的这个小女人那双刚刚还因为快乐而闪亮的眼睛忧虑而焦燥:到底该用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的爱情不那么绝然,不那么热烈?

这样肩负着一个人的性命的爱固然厚重,却也让她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

京城青宅。

自从主母余氏因故被休之后,老夫人梅氏独揽了一阵子府中大权,终因身体不适,将之全数移交给了青贤这些年最宠爱的苏姨娘。

这个苏姨娘之前在余氏在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甚至有时候下人仗着余氏的势欺上门后也不跟人硬顶,显得软绵绵的,极为好欺。也正是如此,余氏从来不把这个连话都不敢跟自己说上两句的女人放在眼里。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看上去温温懦懦的小妇人竟能联合起府里已经去世的大小姐将府人联手赶下了主母的宝座,还在之后,以刚入府不到三年的资历挤下了一向跟老夫人亲近,且还生育有一女的安姨娘?

但或者是旁人看苏姨娘一直低垂着眉眼,轻言慢语地说话,即使她做下这么大的事,也没多少人真正把她放在心上。直到她手掌大权之后,毫不手软地处置了府里一些偷奸耍滑之辈,借机将余氏安插下的人都拔得干干净净,再换下了自己的人马。

自此之后,还有谁看不清,这位苏姨娘她面软,心却硬得很哪!苏姨娘因是赠妾,身份不比良家妾高,按律,她这样的身份是没办法扶正的,但青贤这几年也从没表示出自己有再娶之念,对苏姨娘也依然宠爱如昔。

苏姨娘她现在头上没有压着的主母,却还行使着主母之权,谁还看不清,她不是主母,胜似主母啊?!

等把所有的事都吩咐完毕后,苏姨娘放松一直挺直的腰背,靠在楠木靠椅上轻轻地出了一口气。

梨香忙贴心地上来给苏姨娘按着脖子,心疼地道:“每天这么管着帐,还讨不到点滴好处,姨娘可真辛苦。”

苏姨娘笑了笑,她从进府起,身边的丫鬟就是梨香,几年下来,两人的情份早就不同寻常。这个丫鬟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三点,便值得苏姨娘去用她:忠心,听话,不多言多语。

嗯,或者还该再加上一点:无父无母。

原先余氏派给她这个丫鬟,就是图的是这丫鬟在府里没有根基,没办法给苏姨娘帮上多大的忙,但余氏肯定想不到,她当初的这点小心机却从另一种程度上成全了苏姨娘。

“这些天大少爷还是整天不着家吗?”苏姨娘将脖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问道。

梨香轻声答道:“嗯,大少爷才当上言官没多久,还得随时听候上峰调遣,一向是忙到亥时初才会回家的。不过,前两天的时候他申正就到家了,还喝了点酒,看上去很高兴。”

“哦?”苏姨娘直起身子:“大少爷很高兴?为什么?”

梨香摇了摇头,老实地道:“奴婢去打听过,但姨娘也是知道的,大少爷院里的人一向口风极紧,奴婢问不出来。”

苏姨娘轻轻皱起了眉头:“高兴?大少爷自从大小姐走后就没怎么笑过,连中了进士也是郁郁寡欢,滴酒不沾,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高兴?”

梨香欲言又止,苏姨娘正好抬头看到她的这个表情:“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直说便是。”

梨香咬了咬唇,“扑嗵”一声跪下,带着点哭腔道:“姨娘,这话原不是我该说出来的,只是姨娘总让我打听大少爷的事,梨香心里害怕。”

苏姨娘像是听不懂梨香的话,仍然皱起如弯月一般的眉头:“你害怕什么呢?傻孩子。”

这些话,梨香像是憋在了心里很久一般,她今天就没准备只说一半留一半,她看了看苏姨娘困惑的眼神,把心一横,闭上眼睛道:“梨香知道,大少爷是新科进士,又是一表人才,而且脾气又好,待人和善,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哪?只是,府里的丫鬟心存了点妄念,或许还有点实现的希望,可姨娘已经嫁给了老爷,老爷才是姨娘该关心的人。姨娘,您可别走错路啊!”

这些话,若是搁在外面去说,无疑是字字诛心,就算是直言给苏姨娘,如果不是有莫大的勇气,也是没办法说出口的,一个不慎,说不得就要被灭口。梨香就是再憨也知道,有些秘密根本不该被戳破。

她一说完,就准备着苏姨娘的勃然大怒,或者是矢口否认,但是:“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极为欢畅的笑声从苏姨娘口中冒出,梨香睁大了眼睛,看苏姨娘坐在椅子上,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这丫头,这些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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