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营的地方距离山脚只有一小段距离,陆喜一整天都战战兢兢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总是担心会从林子里蹿出个猛兽,将她撕巴撕巴给吃了。

两个男人在周围巡逻,顺便还把晚饭给猎了回来,她想着男人们驯马肯定又累又饿,就自告奋勇地生火烤肉,这样他们回来就不用等了。

生火是个技术活,比起初到郁族之时,她已经进步了太多,至少再不会弄得满脸烟灰、双目红肿、泪眼汪汪。

她在地上垫了一块巨大的叶子来盛兔子肉,这种叶子很奇特,即使是冬日也不会枯萎,韧性也很好,他们这一个月几乎都它用来喝水,陆喜就把叶子取了个名儿——长青。

兔子肉烤得极为细致,几乎没有糊的部分,她回忆着那天早上阿峰给她烤的肉,努力烤出那种样子,再撒上盐,就放到长青叶上,继续烤下一只。

到了日头西斜,便隐约听见男人们的声音,似乎正合力将马往山上赶。

野马自然是习惯在草原上生活的,它们有着矫健的四肢,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跑起来几乎能甩掉任何天敌。但林子里既不利于奔跑,也不容易发现影藏的危险,勉强到了林子,马群就会警觉异常,草木皆兵。

好在阿峰驯服了头马,还能和动物进行心灵沟通,阿路赶马赶得烦了,就嚷着叫阿峰帮忙。

到了宿营地,远远便看见陆喜站起身来,她满眼都是笑意,想朝他们跑过来。又怕惊了马,想了想,只是站在原地朝他们竖起个大拇指。

白天男人们撸的树皮派上了用场,小马没套着,这会子用来拴马。

阿峰拴好马后就独自朝林子里走去,阿路则一屁股坐在陆喜身边,心安理得地接过她递来的水和食物。

“怎么样?没受伤吧?”陆喜就担心有人受伤,如果从野马身上摔下来,没被踩死算是幸运,但摔下来肯定会伤的不轻。

阿路咕嘟咕嘟喝完水,这才眯着眼睛甩甩头:“我的马略小些,容易。另外三个是母马,也不很难。难的是阿峰,他把头马给摆平了,喝!这死冰块真能耐。”

他的马虽小,可收拾起来也够呛,他的老二这会子还痛得没有知觉呢。那三个男人面色也不大好,显然母马的力量也不容小觑。阿峰的头马高大健硕,力量也远远超过其他马,就属它花的时间最长,足足比其它马多蹦哒了两倍的时间……他估摸着,冰块儿的老二怕是废了。

陆喜就有些担心,四下瞄了一眼,没有阿峰的身影,急道:“阿峰去哪了?”

瞧阿路都累得有些瘫软,他伸着舌头眯着眼睛喘息的样子,活像一只狗。头发都汗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头皮上,再也没有了往常的光彩,精壮的腰身也都大汗淋漓,在夕阳下泛着——油光?

阿峰那匹马果然很高大,这会子却乖乖站在树下,树皮拴着它,它也没有挣扎的意思,显然也是被驯得累极。

这样一想,她就更担心了。

阿路倒是心情大好:“管他干嘛?我回来不就行了?”说着扯了块白嫩的肉塞进陆喜嘴里:“快,先吃点,待会他们一来肯定被抢光光。”

果然男人们坐了过来,瞅见长青叶上烤好的肉,便都毫不客气地分食起来,陆喜趁乱赶忙也拿了一大块。

“阿路,你去找找他,万一他遇上……”,陆喜不敢继续说下去,晚上正是各种猛兽出没而人疏于防范的时刻。

阿路抬起油手想敲她的头,见陆喜嫌弃地躲,便用手肘拐她。陆喜差点没被推倒,只听他说:“放心,冰块要死也只会死在人手里,或者他自己把自己弄死。”

陆喜自然听不懂他的意思,只以为阿路这是犯懒,找借口敷衍她。

算了,看他们一个个累成那样,她自己去找吧。

她站了起来,才刚走出几步,就有风将周围树叶吹得飒飒作响,顿时吓得一动不敢动。想到阿峰不知道还在哪里,心里愁的要命。

只听阿路在和那几个人嘲笑她:“胆子这么小,还想去找人?连我们都不敢的呀。”

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阿峰钻了出来,此时夕阳已经落了下去,但陆喜借着余光,仍然能看清他的样子。

高大的身躯并无油光,齐肩的头发还带着湿气,却不是汗,而是水气,他刚才明显是去树林里洗澡了。背上斜斜背着石斧,他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此刻正用长青叶捧着水,站在她面前。

她只是微楞,就有人又打趣起来:“阿峰,你吓到阿喜姑娘了。”

阿峰并未理会那些人的打趣,朝她一皱眉:“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

“我……我……”,陆喜捧着肉,有些结巴,看着这样神采奕奕的阿峰,她总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有些幼稚。

“他们把肉都抢光了,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块。”陆喜将肉递给阿峰,阿峰却道:“等一下。”

他转身把水凑到头马面前,头马赌气地吹了两声鼻子,并不接受阿峰的好意。

阿峰的眼神立刻变了,有些凶悍,他盯着头马的眼睛,喉咙里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手再次向头马挪了挪。

头马眨了眨眼,最终低头喝水。陆喜在一旁看得都呆了,她觉得那马像是成了精一般,还能懂得阿峰的示威。

喝完水,阿峰又摸了摸它的头,接着摸脖子、肚皮、腿,还将鬃毛理得顺溜溜。头马居然毫无反抗。

陆喜目瞪口呆,这才驯化第一天,人和马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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