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我差点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能怎么办，自然是婉拒啊。”
明子涵倒还镇定，宣帝前世便对这门亲事不看好，所以未果，想来今生也不会成。他想，大概只要和贵妃讲明道理，推辞就好了。
不过他见明凰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宽慰她说：“别担心，我知道如何应对。”
“也不是，我还担心另一件事，”明凰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先给你说一下啊，就是吧，你的那个闯祸精小公主……”
“你说阿月？”
明凰突然一笑：“啊，你也承认她是闯祸精了。”
她哥哥却是笑不出来：“她怎么了？”
“她干了坏事，被陛下和贵妃罚跪了。”明凰说道。
明子涵皱眉：“阿月不会做坏事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等会儿你要是见到她，千万不要冲动，那个贵妃心计最深，谁知道她会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了，”明子涵点了点头，“可是她怎么办？”
明凰也不知道，她犹犹豫豫地说：“她……跪到时辰就可以起来的吧。”
二人行至飞霜殿外，远远就看见云初还跪在那儿。明子涵面色凝重，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明凰赶紧低声提醒他：“你可不要管她啊，你刚才答应我的。她惹的事让她自己管就好了。”
他自然不忍：“可是，她……”
明凰看他那样子，严肃道：“上回的事不记得了？坐牢很好玩是不是，还想再进去关几天？”
上一次他为救云初，一时冲动，见罪于皇后。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不该再如此行事。
其实贵妃想看的戏便是这个，他们兄妹与太子关联密切，能抓住他们的错漏，自然再好不过。
明凰劝他说：“她是手指破了一点都不舍得告诉你的人。让你看见她这样，她能比你还难受。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好了。”
他没办法，只好步履匆匆，从云初身旁经过。
青玉的石板路平滑，白玉的台阶层层叠叠，走这几步路仿佛是走过了他们前生。
他一直在她身后远远的地方，想要保护她。最后还是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在她身边有片刻的停留。
云初跪了整晚，精疲力竭，身上能痛的地方都痛了一个遍，双膝早已麻木了，头也昏昏沉沉的快要晕过去。
她迷迷糊糊地，忽然抬头看见明子涵的背影，还以为自己是跪晕了，产生了幻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真的。
她本能地想要开口叫他，可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自然是没听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随着明凰进去了。
云初心里微微一扯，早已经麻木的膝盖突然开始疼了。
兄妹二人见了贵妃，贵妃又是一通客套寒暄，接着便提起婚事，不过说得十分委婉隐晦。她想让明子涵误以为说的是云初，从而先答应。
不过他一早知道，并没有中计，一直言辞婉拒，说家境平平，不敢深受皇恩。况且明凰已经是太子妃，再与皇家结亲恐生不妥。
荀贵妃听了这话，笑道：“明大人这么说，那将来是绝不会娶任何皇室女子的了？”
明凰翻了个白眼，心想，又要下套啊？
明子涵想了想，答说：“臣人微言轻，贵妃娘娘还是问问陛下的意思，臣听从圣意。”
搬出皇帝来说总没有错，反正他觉得宣帝肯定是不会点头的。
荀贵妃见他铁了心推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抛了话头他也不接，只字不提云初的事，也不为她求情。
贵妃心想，难不成他既不喜欢云容，也不喜欢云初？都是她们一厢情愿？
她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心想她的宜儿，可不能像她这些姐姐一样，将来千万要许个好人家，让人好好疼爱着。
他们兄妹二人应付完了贵妃，从飞霜殿出来。这一回正面看见云初，她刚刚像是哭过，满脸泪痕。
她看见明子涵，微微地怔了一下，二人对视一眼，马上都把头转开了。
他黯然神伤，重重地叹了一声。
明凰低声说道：“哭就心疼了？你不想活了？”恨不得上前抓着他赶紧带走。
明子涵终究还是跟着明凰，很快离开了那里。不然又如何。
他不是神仙菩萨，从小到大，他尽力保护，可还是救不了她。
虽然她从来不肯说委屈，但他多少知道，今日更是让他当面撞见。他总是隐忍，只能心中怨恨自己。
云开保护江星辰，易同拾芥，如汤沃雪。
可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要将另一个自身难保的人捧在手心里护着，那是一件多难的事啊。
云初倒没有力气想这么多，她只是觉得疼。
好不容易相见，却是这样的境遇。她回肠百转，他心如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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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兄妹走后，贵妃身边的太监进来回禀：“娘娘，走了。”
荀贵妃有些不相信：“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回娘娘，视若无睹。”
荀慧点点头，叫他下去了。心想今日看来是没有好戏唱了。
不过，也不算是白费功夫，她对着屏风后面说了一句：“出来吧。”
在后面听了多时的贤妃与云容走出来，贵妃缓缓说道：“容儿，你也听见了，本宫都帮你到这个份儿上了，可惜天公不作美，本宫也没法子。”
云容听了明子涵先前的一串婉拒之言，心里自然不痛快，不过还争辩说：“哼，他不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