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屋子中,劣质的红烛上火舌晃动,半明半昧的灯火中,借着一面残破的铜镜,苏清鸢看到了镜子中那张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美丽面容。

苏清鸢目光流转,镜子中美人眼波如秋水,媚意横生。只是四处萧瑟,冷的很,美人穿的也破旧,错待了这份惊人的丽色。

只不过这份美色,却是建立在遮掩瑕疵之下。

托腮的手挪开,左脸上狰狞如蛛网的伤口有些可怖,但并不难看出镜中人精致的五官和柔和的轮廓。

她懒懒挑了挑眉,美丽惯了,都不习惯自己的丑模样了。

借着暧昧的灯光,她手指翻了翻自己的神魂。

啧,又是老汉推车。

就像是知道苏清鸢所想一般,老汉推车的绘画模糊了一瞬,几个龙飞凤舞的墨字重新浮现。

【苏清鸢,三日后容貌尽毁。】

春宫图还十分尽心尽力地描绘出一张满面脓疮的丑女脸。

卧槽!

苏清鸢简直想把这本书扔到烛火上烤了!

虽然她知道没啥用。

神魂这种东西,水火不侵,一般受不了伤害,而一旦受到伤害,神魂和主人都逃不了。

就在这时,子时的钟声蓦地敲响。

苏清鸢微微眯了眯眼,对着铜镜,抹去了刚刚画上的口脂,让脸色显得更苍白和柔弱。又取了一块布料,半遮半掩住伤口。

还是扮柔软无辜比较保险。

暴雨哗啦啦打在斗笠和蓑衣上,两位不速之客的来临让外院一众仆从很暴躁。

一人道:“要进你就进正门,从后门走什么意思?”

烈阳道君摸摸脑袋道:“我们只是来避雨的……”

一人赶苍蝇般道:“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

顾遗风觉得自己师徒二人怕是又要被赶走了,烈阳道君神色讪讪,却不好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计较。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道柔软轻盈的声音:“让两位贵客进来吧。”

只见一道素色纤柔身影踏步而来,手中执着一把天青色油纸伞,近处看时,才发现那素衣不过是被浆洗了太久落色的粗糙衣物。只是这伞下人太过出彩,温柔纤美宛如这江阴最温软的酥雨,让人忘了注意到她劣质的衣衫,虽然面巾遮住了她的容貌,可只凭那双玲珑剔透的美丽眸子,就知道她绝非一般人。

烈阳道君在蓑衣下的手里把玩着骰子,目光落到那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左顾右盼道:“这里哪里来的贵客,我们不过路过的两个乞丐罢了。”

顾遗风:……

那少女自然是苏清鸢,闻言温声道:“两位贵客何必自贬,其他不谈,只看两位贵客的佩剑,虽在蓑衣外却依旧不染丝雨,便知二位不是凡人。”

被她这么一说,几个叽叽喳喳不耐烦的仆从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年老的那位白胡子老头,随手挂在蓑衣上的剑干净剔透,不染纤尘,蓑衣都被淋透了,剑上却没有一丝湿漉的痕迹。那年轻人更是奇怪,剑都没有挂在蓑衣上,却一直自动漂浮在距离地面一尺的空气中跟随着他,剑身同样干干净净。

顾遗风的剑是他的本命神魂。

烈阳道君的剑却不是,只不过是上好的仙剑,却依旧不沾滴水。

到底是ròu_tǐ凡身,之前因为夜色深重,电闪雷鸣的才没有注意到,乍一见到这等奇景,都是两股颤颤,不敢多嘴,脑子中一直回想着是否对这两位贵客有不敬之处,有失言的更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都知道这位苏六姑娘的父母曾经也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话,无形之中,更是对苏清鸢生出一份敬畏来。

虽然苏霓裳要求外院所有人都要好好“照顾”她,但外院人的举止都很是克制,顶多是疏忽,却没有以往在内院时动辄打骂的经历。

苏清鸢目光微动,遍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心中一笑,道:“就请两位贵客到我院中避雨吧。”原来是自己上一世的师傅和师兄,说来后宫七龙珠里,苏清鸢第一个后宫可不就是师兄顾遗风嘛?

烈阳道君心中已十有八九确定天道是让他来寻找苏清鸢,心中却转着一个念头不散。

心中暗道:“怪事!为何我总觉得我来过苏家?”

顾遗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暖和一下了。

几位老仆牵引着烈阳道君和顾遗风走向苏清鸢的院子,一落座,烈阳道君摘下斗笠和蓑衣,没有半点见外的捧着茶海饮几杯,又大大咧咧拿起盘子中的点心就往嘴里塞,活像恶鬼投胎般。

院子里十分冰冷阴湿,老仆点起劣质的炭火,有点呛鼻,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眼烈阳道君。

要不是露出原有容貌的烈阳道君和顾遗风都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几位老仆恐怕真要以为这是饿了好几天的乞丐了。

尤其是顾遗风,相貌英挺,生的剑眉星目,英姿飒爽。此时烛火摇曳,暗处更显得面部轮廓鲜明,高鼻俊目,在苏清鸢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可口。

一见到美人在外,苏清鸢就忍不住浑身的绿茶婊特质,她妙目流转,一双生的恰好的略微上调的杏眼中水光荡漾,那目光便如羽毛般轻飘飘落在顾遗风身上,虽然轻盈,却意外的勾的人心痒。

并不妖冶,反而带着五分纯真五分媚意。

顾遗风原本察觉到她目光,和她对上时就见那素衣女子微微一笑,明明还是端庄温雅的模样,仿佛刚才见到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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