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殇关上,牌楼里。众人在张圆桌前围作一团,但是大家都停杯投箸,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正在大快朵颐。
苏复虏这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朱安明。
他的脸有些瘦长,鼻梁挺拔,眼睛好似枣核一般。眼窝深邃,虽说有些岁月的褶皱,但是却显得比较年轻。和朱寰嗔在一处,不像父子,倒是很像兄弟。他完全不管面前有多少双眼睛,多少人正在盯着他,只是自顾自的大吃大喝。而且这吃相也太囫囵吞枣了些,也不管荤素,不管干湿,一并拨到碗里吞咽进去,他的嘴一直没有停歇,手也从来没有放下碗筷。苏复虏虽然多日未进食,但是看到朱安明如此饥饿的模样,也不愿和他争抢一口饭菜。待得桌上的饭菜被他一扫而光之后,又有兵士为他上了些烈酒。朱安明连饮数杯,这才停顿下来。靠着桌旁,轻轻的打着饱嗝。
大督头只是乐呵呵的看着,见他酒足饭饱,于是挥手示意下人将酒席撤下,再换上一桌来。待得另一桌丰盛的菜肴摆上桌来,向着众人请了杯酒。这才问他缘由。
朱天明也全然不顾面前的这许多生面孔,先自行禀报道:“属下这次去的远了些,没有及时回报。让诸位担心了。”
大督头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那边朱天明又开口了:“属下谈的线报,魔族皇帝已然驾崩。那边现在乱作一团,皇宫里的禁卫军,由公主舒玛领着。而其他的士兵,则归于大将军呼拓。想必这些消息,诸位都有所掌握了。我这次出关,一路北上,路上看到些东西,倒是和平日里不同。平日里打猎放牧为生的百姓们,好似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路上倒没什么魔族人,直到我靠近魔族皇都的时候,才发现了些百姓。这倒好生奇怪的紧。”
大督头点头道:“这些消息我们倒是已经掌握了些,前两天刘李二位督主抓到了几个魔族的探子,确与朱督主说的一般无二。至于这百姓北上的原委,这倒是个新的消息。”
朱天明点头道:“那便是了。可是眼下我还有一点新的消息。魔族皇宫内乱,有几个禁卫军头领似乎很是不满皇族,尤其是不满公主舒玛,有传言说他们已于数日前暗暗派了些杀手试图去宫中行刺,至于行刺结果如何,我倒是不知。”
大督头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铁游龙,问道:“铁掌门,你觉得这件事怎么看?”
铁游龙看了看桌上众人,道:“我虽然是承盟会之托,来这天殇关务事,但是这百年来,天殇关上大小事务,都是你们河山士在一力维持,所以还是大督头自行拿主意吧。提出来,大家商量一下也是好的。”
朱天明道:“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只怕这呼拓一旦联合了禁卫军头领,真的夺了皇位,那么想必用不了多久,魔族就会大举入侵而来。这是我们需要提防的。”
公孙一方本来正在饮酒,突然问了一句:“朱督头,这件事你是多久前知道的。”
朱天明从来没见过眼前的这几个陌生人,突然这样一番言语,让他有些惶神,不过他也不是白活了这大半辈子了,所以很快定了思绪,道:“我从魔都出来,马不停蹄的一路南行,只是最近大雪封山,路走的甚是艰辛。这消息约莫是两个月前的了。”
苏复虏点头道:“那眼下我们最要紧的事,必然是先加固城防。同时让中州门派多送些粮食过来。”
大督头拍了拍脑袋,道:“刚才看朱兄弟饿的紧了,不忍心打断你,我也忘了为你介绍。现在说话的这位,是大雪山落日城的苏复虏苏城主,而先前说话的这位,是化龙池冥火宫的少宫主公孙一方。”然后又指了指萧青峰,道:“至于这紫云岛燎原堂的少堂主萧青峰嘛,他多年前来过天殇关布防,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有。”
萧青峰朝着朱天明微微点头,倒也没有插话。
朱天明接话道:“这萧兄弟我有些印象,但是时间太长了有些记不清了。”大督头嗯了一声,接续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么大家商量商量,眼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对策没有。苏城主的提议我就觉得很好。”
公孙一方摇头道:“我觉得苏城主说的有些道理,可眼下我们齐聚天殇关,还有更为紧要的事。铁掌门一直推脱不愿开口,非要等到人齐才肯说明。现在我们几家的长辈们尽数失踪,魔族入侵又迫在眉睫,要是让我们加派人手,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众人转头看向铁游龙,萧青峰道:“是啊铁掌门,你且告诉我们三个问题就是了。你这些日子到底有没有离开过天殇关?风箱大师还有什么别的徒弟没有?还有各家掌门失踪的事儿,是否与关隘有关?你如果不知道,你就直说了嘛。何必支支吾吾的要等到人齐才肯回话呢?”
铁游龙叹了口气,道:“尽管眼下人还未齐,可是既然到了这不吐不快的时候,那我也就说了吧。你方才问了我三个问题,我可以一一回答。其一,我这些日子并没有离开天殇关,只是在关内打猎。多则三五日,少则七八个时辰,这些在座的诸位督主都可以为我作证,必然不可能去凤栖城犯下凶案。其二,风箱大师是我师父这事儿,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可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是风箱大师的弟子,可只是学了他些打铁的技艺,并没有学他的武功本事。而且学打铁技艺,也仅仅是为了烈风谷的家族生意。我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