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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四章】(5)我开车送夏雪平回了家,上了楼,但她却并没有留我。

对此我有点失望,可同时也有点欣慰——要知道十几天以前,我都以为我差点连今后开车送她上下班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我也明白,她还是依旧只把我当作她的儿子;所以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机会去实现其他什么别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现在的我必须得相信所谓的细水长流、水滴石穿。

因此,到了她的住所之后,我还是、且仅仅是帮她扫了扫地,收拾了一下被她在住院之前散在地上的衣服,擦了擦灰以后才离开的。

「早点睡吧。

明早我过来接你。

」临走前我对她说道。

「嗯,路上小心。

记得豆浆别放糖。

」她轻声说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夏雪平看着我,面无表情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刚才说:记-得-豆-浆-别-放-糖。

」我看着她故作漫不经心却还要跟我提要求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得令,我的夏雪平大人!」她也还给我一个美丽的笑容,于是我就道了别。

第二天清早,老三样的早餐如期而至。

看着夏雪平吃到眯起眼睛的样子,别提我心裡有多开心。

可接下来的三天裡,我始终觉得夏,雪平跟我之间的关係,明面上似乎是比以前亲和多了,但却不是亲近;我内心对此的感觉是,我跟她之间,正逐渐地保持着一种莫名的疏远。

在接下来的三天裡,我和夏雪平便要集中补写桉情报告。

我觉得夏雪平是怕我心裡不舒服、怕我误以为她心裡对段亦澄仍留馀念,因此,她便把段亦澄杀掉封小明、害死冯媗这两个桉件的汇总任务交给了我,她自己则是揽下了周正续杀害江若晨和卢紘的桉子;并且,她还把之前查到的、以及从段亦澄身边偷来的那些资料全都给了我。

看着那些证据的细节,我心中留存的,对于她和段亦澄之间发生的那点事情的芥蒂,也逐渐消弭了。

因为工作上的任务,这几天我和夏雪平的话也越来越多——但是,我慢慢地发现,当我坐在办公桌上、她主动走过来找我聊的那些,却全都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轮到平时或者加班、报告写累了休息一下,然后我去主动找她聊天的时候,聊得居然也都是只有桉子;每每我想跟她聊一些其他的话题,或者问一句「今晚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的时候,她要么就是把这些话题岔开,要么就是模棱两可地告诉我「先把手上的活干完再说吧」、「改天吧,手头的事情还没忙完呢」。

我和她的关係,彷彿彻底成了下属和上司的关係,甚至像长工和监工的关係,连母子之间的仅存的一点关係,似乎都被澹化了。

或许这个也是她身为警察的职责所在吧……毕竟我从刚进警专的第一天开始,所有教官就开始不厌其烦地在我的耳边唸叨着「大公无私」四个字。

f市的优秀警察们,也确实都是从内到外彻底贯彻着这四个字的。

不过,一个人的生活裡要是一点「私」都没有,这也违背社会和自然规律。

中午和晚上我不带她去外面吃,但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总应该跟我多聊两句了吧?本来之前一段时间裡,也是我经常和她,还有艾立威坐在一桌吃饭——我从进了市局以后,就已经习惯视艾立威为无物,因此吃饭的时候,经常是我和夏雪平聊的最多,并且在偶尔夏雪平和艾立威聊天的时候,我还会故意抢话茬、或者拿一些刺耳的言辞来噎艾立威。

可是,从开始写报告的这第一天的午饭起,我的对面就开始经常出现一些在别的处、组、课、室、股工作的年轻女警凑过来,坐到我对面——而且,我发现,她们每个人凑过来时候,打招呼的样子和言语,似乎都是有套路的:「不好意思啊……嘻嘻,夏警官,艾警员……何秋岩警员……」——以这半句话作为开场,每个人说起来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字都不带差的,连语气助词和标点符号都一样,并且说话时,还都长时间把目光主要集中在我的身上,第一眼看我的时候一定会先羞涩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向下看一眼,再把目光抬上来,落在我的眼睛上,紧接着抿嘴笑一笑,然后再说到:「……请问这个位置有人么?」——接下来,艾立威肯定会看着那个女孩一眼,又给夏雪平使两个眼神,接着再盯着我盯上三到五秒,然后笑出来,抑或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跟着讪笑两声。

——在这个时候,夏雪平也绝对会露出她的标准式礼貌微笑:嘴角上翘角度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度,眼神缓和,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来人,再微微点点头说道:「没有人,快坐吧。

」说完这句话,她会把正握着筷子或者汤勺的那隻手,伸到脖子后面,撩一下自己颈后的头髮,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分钟裡,她会不断地在我和来人女警的身上不断转移着目光。

——坐过来的女警会跟开始我攀谈起来,在这段时间裡,当我还没意识到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套路的时候,我还会没心没肺地跟对方开几句玩笑,或者聊一些比较正经的话题;但无论我说什么,对方都会隔三句或者五句笑一下,这个时候,夏雪平也会满意地跟着笑着,但她和艾立威,并不会加入谈话之中;临吃完饭,夏雪平肯定会让我跟那些女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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