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大秦钜子>第六十五章 上卿蒙毅
伏,汗如浆下。

他顾不得擦汗,话音未落便离席作揖:“秉上卿,此事下吏知晓。”

“可为真?”

“千真万确!”

蒙毅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阴沉,与询问李恪二人时全不一样。

“我观你院内菜田时,便当你是个善治躬亲的能吏,如今看来果然没错。啬夫,这少吏之位……想来是委屈你的。”

田啬夫囿扑通跪了。他双膝顿地,浑身紧合,唯腰杆挺得笔直。

“秉上卿,句注八里田仓琐事,皆我与仓啬夫互为主从。苦酒里既为我治下,此事自然与我脱不得干系。然苦酒里租令未经我手,一应事务皆是田典余越级而报,直达县府。我收到租令是在初八夜里,初九苦酒里便已颁布。租令亦是秦律,既已公之于众,下吏只有听之任之,不敢擅动。此事……望上卿明鉴!”

“越级?”蒙毅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可知欺瞒何罪?”

“下吏所言,句句为实,县令可证!”

“区区田典就敢越级调动租赋,有趣……”

话题正酣,仓佐诚突然插话进来。

“上卿,主君,恪君所纳的粟米算出来了!”

田啬夫囿急急问道:“折变多少!”

“恪君共纳米及御米四石八斗,经其应允,皆以米计折变。官价粟一石折对米四斗八分,则共折粟十石。又有增额三成,故总计一十三石!”

……

核签画押,精米入库,李恪和小穗儿走出闾门,随着人流连夜回里。

闷着声走了半个多时辰,眼见四下再也无人关注,李恪这才咬牙切齿把小穗儿揪了过来。

小穗儿大呼小叫地求饶:“大兄饶命!”

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李恪心里越发来气,恨声问道:“老实交代!家中谁是你的同谋?媪,还是展叔!”

“大兄明鉴,此事严姨与展叔都不知情。”

“这么说是你自作主张?”

“也不算……”小穗儿啜啜喏喏半天,小声回答,“这事媪是知道的,我在坟前与她说了,便是肩上的伤也是在那儿弄的。火堆不大,媪既然没有将火吹熄,我便当她是同意了。”

“你媪……”

李恪一时无言。

他几乎能复刻出那时的画面。

在一座无碑孤坟前,有个瘦小的孩子用利器破皮剜肉,又强忍着疼痛把烧红的铁生生烙在伤口上,看着皮肉慢慢焦黑,血沫成痂……

那该要多大的毅力?

小穗儿本不需要受这种苦的,他只是想为李恪分担,给那些米合理的解释,藏下碾米机,藏下舂米过程中,家里的种种异相……

“何苦呢?”

“哪里有苦!”小穗儿笑嘻嘻拍在自己的伤口位置,呲着牙强笑,“用镰剜肉的时候稍微痛些,不过后来焦了,就没那么痛了。”

李恪觉得眼圈发酸,便放开小穗儿,扭过头重新推车。

“既然你有林姨许可,此事便不算擅作主张。不过……算了,我们回家”

“大兄,我看你欲言又止,难道我计不妙?”

“小小稚童,以后别学人算计人心!”

“噫!你只说我计妙否?”

“闭嘴,看路!都快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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