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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山西普遍大旱。

李家族里有田三百余亩,但多数都是薄田,就算太平年间,也不一定够这么大家吃喝的。在这种灾年,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剩余,十几户人家凑出来的粮食,也仅仅是两百余石粮食。

这些粮食可不是他们的,因为还没有开始交税,若是被流寇洗劫,他们今年可能连田赋都凑不出来。既然只有全族躲入后山一条路,这些粮食便成了大问题。

不过李家明显对于这种事情已经驾轻就熟,庄内有专门的官窑。既然已经决定躲避,李石峰便下令开窑,将粮食埋了进去。

人多力量大,只是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大部分粮食已经全部存于地窖之中。仔细的在原位置洒上一层厚厚的旧土,再用些枯草遮掩了一下,不仔细看,肯定不会发现这有一个土窑。

但是忙完了后,李开莫便准备离开去打探一下情况,但是二狗子和李石峰说什么也不肯李开莫单独出去冒险,但是李开莫却是根本不肯退让,争执之后,李石峰二人也是退了一步。

李开远和李开枝陪李开莫前去查看,而且两人被严令不得令李开莫冒险,其他人则先入后山躲避。这也是最佳的办法,后山李家人是去惯了的,数十人一起前往更是不可能有什么问题,而相互之间也是熟悉之极,也有照应。

而素来好勇斗狠的李开远与李开莫一块,安全上也是有了更多的保障。

商议已定,李开莫二人也是匆匆的离开李家庄,快速的向着李家堡而去。

李家堡距离李家庄只有数里地,而且李开莫二人熟门熟路,抄近路而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近了李家堡,二人远远的躲藏着,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前方那影影绰绰的流民。

这一会儿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看人数少说也是有着千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一般的围着李家堡。

而李家堡堡墙上,也是可以看到许多来来往往的堡丁,有的人拿着木棍,有的人也是带着兵器。虽然隔的还远,但是还是可以看到那些人紧张的注意着流民群,防备着他们可能发起的攻击。

流民们看起来并没有攻堡的意思,离的老远,就能听到这些流民们呼天抢地的哀求声。李开莫更是可以看到,许多人一边哭求,还一边不断的磕头,泣血的苦求着李员外能够拿出一些粮食出来。

孩子们无助的哭泣声,老人们沥血的哀求声,隔的老远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与外面一片悲惨的号求声相反的是,李家堡却是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人出来说上一句话。似乎他们根本就听不到外面这些人的哭嚎,听不到那孩子们那稚嫩而又令人心酸的悲泣。

突然间,一个人如同疯子一般的拿起地上的土就往嘴里塞,转眼之间便已经吃下了一大团。但是,这观音土除了能增加胃的重量外,根本无法缓解那折磨人发疯的饥饿。片刻之后,这人便是如同上岸的鱼一般,张大着嘴,似乎在厮吼着什么,但却是什么声音也是发不出来。

腹胀难忍的痛苦也是时刻折磨着他的心神,在原地折腾了半刻钟后,这个男子也是如同疯子一般的一跃而起,用头重重的撞在了李家堡的石墙之上,当场殒命。比起忍受这种无边的痛苦,却也算是从这乱世解脱了。

这人的动作明显十分的抢眼,原本闹哄哄,凄惨无比的场面竟然也是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默然无语的从头到尾的看着这个男子的举动,直到男子撞墙而死后,人群都是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若是离近来看,就可以发现,人们的眼神已经从之前抱有些许希望,到如今彻底的木然和绝望。甚至许多人再看向李家堡时,也是不可扼止的流露出仇恨的神色。

人群的突然安静,李家堡上面却是一片嘈杂,显然庄丁们也是看到了这一惨剧。想必是有人去报信,不久后,数个身穿琳罗绸缎的人也是来到了堡上。

其中一人李开莫并不陌生,正是李家堡的今日上门的李家外事管家,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在李开莫家时的傲气,整个人如同哈巴狗一般的弓着身体,跟随在一个中年人身后。

离的太远,李开莫也看不清这人的面容,但看其一派鼻孔向天的模样,李开莫也是明白这人便是李家堡的李员外。离的太远,似乎能够看到这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但配合他的肢体语言,李开莫也是可以猜出这人说的并不是好话。

果然,不多时,原本寂静一片的流民们也是骚乱起来。有人骂骂咧咧,也有人磕头哀求,但更多的人却是依旧寂静无声,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也是从李开莫二人藏身不远处驰过,一个满脸凶相的人边策马扬鞭抽打,一边嚣张无比的喝斥大骂着,“闪开,快闪开!你们这帮贱民,还敢骚扰李家堡?我家老爷已经传迅县太爷了,你们这帮贱民再不闪开,小心官兵开到,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打死这恶仆!这姓李的不是人,不仅见死不救,还污蔑说那位兄弟脏了他的堡子。东家不是好人,这恶仆更加不是好人!”

他不来还好,一旦到来,顿时如同火星引炸了火药桶。这些拿堡内之人无能为力的百姓似乎也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被马鞍抽中的数人更是恶向胆边生,几人七手八脚的将之从坐骑上揪了下来。

这个举动也似乎唤醒了其他还在木然的人,无数的人蜂涌而来,愤怒的汪洋立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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