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赫深走后,郭希莱呆立在原地许久,混沌的视线依旧注视着细雨霏霏的窗外,雨声潺潺,听得人心里烦躁,她和表妹婠婠何止不是同一类型的人,还南辕北辙。平心而论,婠婠和赵亦菲反倒性子相似,如此看来,靖扬倒是经年来,口味不变,她要不要投其所好,曲意逢迎一下?

与此同时,弥漫着薰衣草气息,环境清幽的洗手间里,正兴起另一轮如火如荼的八卦。

游嘉嘉把手捧的文件山搁于洗手台后,素手猛拍着胸口,叽喳,“哎呀,吓死我啦,幸好他们不曾发现隔墙有耳,不然,我们可就死翘翘了,这林总为人温和,尚且好一些,可那郭师素来跋扈,定然饶不了我们。”

“方才林总和郭师所说的那棵无花果树是谁呀?嘉嘉,你在凯东集团多年,可有什么头绪?”苏沁的侧重点显然与游嘉嘉不同,她支着下巴,表情些许纳闷,同时,心里隐隐约约浮出一人选,只是,苏沁下意识地抵触着这个答案,然而,游嘉嘉接下来的话语,无疑帮她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游嘉嘉闻言,先是对着苏沁比了个“嘘”的手势,尔后,迈开脚步蹬蹬蹬地巡视了一圈厕格,确定现场除了她和苏沁,再无旁人,游嘉嘉抬手,半遮着嘴,压低嗓子,道,“那还用说吗?自然是胡总啊。”

苏沁听闻,随即木在当场,游嘉嘉丝毫未察,仍旧滔滔不绝,“郭师喜欢胡总这在咱们凯东集团堪称人所共知,而且郭师素来仗着自己是胡总的同届校友,两人相识经年,时常以老板娘自居,哪怕是胡总的首席秘书艾迪姐,郭师都敢指手画脚的。只是,胡总的心思一贯神鬼莫测,兼且还有宋仪婠的情分在,所以,胡总和郭师最终到底会如何,就目前而言,还真不好说,因此,但凡凯东集团员工,无论职位高低,无不忌惮着郭师。然而,谁曾想,郭师恋着胡总的同时,林总居然恋着郭师,苏沁,我们今天当真踩了狗屎运,误打误撞,惊悉了一个天大秘密呀。”话语尾声,游嘉嘉摇着脑袋,双手交翘,右腿站直,左腿膝盖弯曲,脚尖点地,纤细的后腰抵靠着洗手台边缘,姿态闲适,可谁知,话音未落,游嘉嘉忽而捂着肚子,额头沁汗,急匆匆与苏沁交待了句,“哎呀,我不行了,突然肚子疼,抱歉苏沁,这些文件你自个儿拿回财务部吧,我得先去方便一下。”

话落,不等苏沁回应,游嘉嘉便拔腿冲进了厕格。

苏沁呆愣地注视着镜子中惝恍迷离的自己,脑袋一片空白,郭希莱长相不俗,且家境优越,兼有表妹和旧日情分扶持,单恋胡靖扬十六年,依然无果,而她呢,除了一个尴尬窘迫的初遇,她有什么?居然还敢肖想总裁夫人之位,何其自不量力。

苏沁觉得如今的自己简直是疯了,她此前还一直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胡靖扬对她或多或少有些别树一帜,甚至时常洋洋自得,结果,原来她只是一个傻子,一个掩耳盗铃的傻子。诚如林赫深所言,胡靖扬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试问他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焉能瞅上自己这棵残花败柳。

片晌,苏沁抱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浑浑噩噩走出洗手间,踱步至电梯口,“铛”的一声,电梯到达,苏沁抬脚迈入,现下的她,魂不守舍,以致于错进了总裁专用电梯而不自知。

苏沁深吸一口气,稍稍回过神来,感觉到电梯似乎正徐徐往上行,糟了,她是要下行回18楼的,苏沁蓦地抬头,随即,两眼一懵,目光所及,光可鉴人的电梯壁赫然倒映着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位置稍后,背倚着电梯墙壁的那位丰神俊朗的男子,不是胡靖扬还能是谁,视线稍移,从旁伫立,面带微笑的恰恰就是沈江。有见及此,苏沁当即意识到自己魂不附体,误闯了总裁专用电梯,猛地,心跳加速,瞳孔收缩。

少许,苏沁手捧着文件山,慢慢转身,唇角弧度尴尬,颔首致歉,“对不起,胡总,我一时不曾注意,错进了总裁电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胡靖扬双手抄兜,沉稳平肃的嗓音,不咸不淡,回了句,“无妨。”

“苏小姐估摸着是被手上的文件挡了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路,所以,才走错的。”沈江扬笑,替苏沁解围,随后,扫了眼苏沁手上高垒成山的文件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礼貌而不失风度,询问,“苏小姐,可要帮忙?”

苏沁不明所以,脱口而出,“什么?”

沈江淡笑,用下巴呶了呶苏沁胸前堆集成山的文件夹,苏沁旋即明了,唇瓣嗫喏,本想推拒说不用了,转而,想到财务部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苏沁徒然心思一转,沈江乃是胡靖扬的特助,倘若沈江纡尊降贵帮她把这堆文件挪回财务部,那么,莫说财务部里那群倚势凌人的鼠辈了,即便是林总监,也不得不斟酌三分吧,沈江既然主动开口,她又何妨顺水推舟呢。

思忖过后,苏沁憨笑,笑得心无城府,“那就有劳沈助理了。”

沈江闻言,前行两步,伸手接过苏沁手里的文件,轻轻松松捧在手心,苏沁展颜,甜甜一笑,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地用睨光偷瞄着几步之遥的胡靖扬。眼见胡靖扬不声不响,默许沈江助她,苏沁受宠若惊之余,心底方才被她绞杀得乱七八糟的情丝,眼下,犹如藤蔓般再次滋生,迅速蜿蜒至四肢百骸。

然而,苏沁不得而知,身后的胡靖扬冷眼旁观当前这一幕,看似无波无澜,实则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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