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犟。”傅淮到底是两人的父亲,拿不准一碗水端平,也不希望兄弟阋墙:“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大哥毕竟受过伤,到了冬天,残疾的腿从截肢处开始更是疼的厉害,哪里有精力顾忌那么多?你怎么能听信身边人的片面之词?”

晏栖从来没见过傅家大哥,傅之屿也甚少提及他的家庭状况和身世,见他搁置了碗筷,她才心下一沉,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明面儿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每每至此,家里的长辈就要出来当和事佬,傅淮和傅之屿一向不对路子,但接风宴上也不至于直接吵起架来。

“哎呀,父子没有隔夜仇的,今天呢,咱们的七七也在,别让别人夹在中间为难啊。”

被点名的晏栖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她火速从吃瓜群众一跃成为标准的名媛作风,乖乖附和:“是啊,伯母说的有道理,一家人融洽相处就很好。”

伯母看向她的眼神更柔和了:“别看你爸明着不说,其实啊也想抱孙子了,知道你们俩工作忙,但也得给生孩子这事儿赶紧提上日程。”

怕她的话没落到实处,伯母还得点名交待:“之屿,听到了没有?”

傅之屿也没说听没听进去,反正客客气气感谢了一通长辈八竿子打不着的操心:“谢谢伯母,劳您费心了。”

晏栖抿着唇不语,现下别说抱孙子了,她和傅之屿连生孩子的准备工作都没做,这傅家是指望她肚子里长出西瓜还差不多。

伯母牢牢攥着她的手,晏栖抽不开,只能风轻云淡地说:“我们会努力的。”

接风宴的风波短暂消散,晏栖解决掉一桩大事,浑身轻松坐回车里,看着傅之屿和豪门里的便宜亲戚们一一告别,这么些年,他戴面具也戴的够累吧......

她忽地想起来高中时第一次见傅之屿的场景。

少年站在天台的铁网前,整个人清瘦修长,指节捏着一方相机,蓝白校服看起来和远方的蓝天白云融为一景。

那时候,她逃课来天台的心情一下子因为少年的存在而激荡起来。

晏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好人缘,所以调查到他是刚转来实验高中,还和她是隔壁班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在第二天寻了个机会制造偶遇。

从头到尾,傅之屿对她的态度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凛凛雪山,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麻烦,借过一下。”

起初,晏栖以为自己对傅之屿的好感是少女心作祟,可鬼使神差到天台的次数多了,在她的观察视角里,少年总是形只影单,脖子上挂着相机带,不言不语。

年少时的喜欢,可以用“一厢情愿”四个字来归结。在她的日记本里,傅之屿三个字占据了她六百多天的时间。

日记本的扉页写的是【希望他总有一天可以看见这个日记本】。

知道傅之屿喜欢摄影,他抽屉里的胶卷是她送的;天冷了,一针一线手工针织的围巾是她放在课桌上的;甚至,放年级大榜时,她观察到傅之屿偏科,专门打印了一份自己的笔记让同学给他。

似乎,她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法去让傅之屿注意到自己。

可惜,后来这本日记本永远在家里的柜子里蒙尘了。

发生了那些事情后,在高三最紧要的关头,晏栖自暴自弃地接受各种表白,没有一个长久,也使得老师苦口婆心找她谈心,意思都是虽然她成绩不错,但也不能在高考前分心......

"七七。"傅之屿抬手敲了下车窗,晏栖这才从回忆里抽离。

摇下车窗,傅之屿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男人寡淡的眼神好像一下子温柔了起来,他说:“我们回家了。”

晏栖的心飘忽了一瞬,一点一点沉溺在他盛满月光的眼眸里。

随后又自嘲一笑,想来是魔怔了,她怎么可能从傅之屿眼里读出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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