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来荒诞不经,却又顺理成章。
我成了丐帮的第二任帮主。看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拥护声,我泛起的虚荣心战胜了一切。
白景行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努力回忆那日巢湖武林大会上白景行说的话。思前想后,只有三句能用。我提着嗓子大声说:“一、严禁私斗;二、严禁为恶。”
我觉得心里没底,不知自己这样说是否恰当,便看了白景行一眼。他满意地向我点了点头。我顿时底气十足,提高嗓门大喊:“三、等我想好了再说。”
白景行一脚踹到了我的屁股上,骂道:“你个小兔崽子。”
上了年纪的乞丐走上前来,问我:“敢问帮主如何称呼?”
我脸颊一热,低声说道:“姬,姬旦丙。”
他的反应和我以往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当我报完姓名,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没有笑,而是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
随后,一张嘴,口水却又流了出来。
纵然如此,我还是将那个乞丐封为丐帮第一大长老,补了王冲的缺。因为,在我心里,只要不会嘲笑我名字的人,都会让我下意识地产生好感。
回到娄琴客栈时,天已经亮了。
娄琴和李小谦在客栈里等待着我们回来。一进门,李小谦便向恶狗扑食一般地跑过来问:“怎么样了?谁是新任的丐帮帮主。”
我说:“我。”
李小谦说:“你什么?”
我说:“我是丐帮帮主!”
李小谦向后一跃,叫道:“凭什么?!”
白景行喝着酒走了进来,说:“凭他救了丐帮,是丐帮的恩人。”
李小谦不忿地说:“救丐帮我也有份,前辈为何不让我做丐帮帮主?”
白景行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娄琴走到我跟前,用她温柔的手温柔地捧起我的脸。我感觉双颊如沐春风,内里如同燃起一团烈火,浑身发烫。
她说:“恭喜你啊,小旦丙。”
李小谦对我做丐帮帮主一事仍旧不服,他说:“就他那智商,不把丐帮搞垮才怪。”
白景行说:“有老夫在,不会有事的。”
我心里扬起一阵暖意。但是,我仍然不明白白景行为什么会推我做丐帮的帮主。想起在丐帮总坛,被七八百名乞丐欢呼着拥立为帮主的过程,我仍心有余悸。
我问白景行:“为什么是我?”
白景行没有说话,他转身走向后院。我心里憋得异常难受,总想要从白景行那里问明其中的缘由。
于是,我追了出去。
我继续追问:“为什么是我?”
这时,我才发觉,白景行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疲倦。他的双目中血丝密布,似乎是已经许久未眠一般。他看着我,淡淡的笑,说:“你可知丐帮这些人为何会聚在一起被金人利用?”最强道长
娄琴不再搭理他。李小谦只得狠狠作罢。
然而,一共二十几间客房,怎么容得下这一屋子百十名学子?娄琴的脸上露出难色。
李小谦忽然一笑,说:“娄姐,我有主意了。”
娄琴问:“什么主意?”
李小谦说:“我们整一些上下铺。这样就可以把他们都安排下了。”
娄琴疑惑不解:“何为上下铺?”
李小谦说:“两张床,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摞在一起。”他比划着,却仍然让人十分费解。
李小谦见我们都一脸茫然,他索性拿来一张纸,画了一张图,往我们脸前一推,说:“就是这个样子!”
娄琴双手一拍,叫道:“果然是好主意。”
她带着李小谦的图纸,在临安府找了十几名木匠,一番忙碌,终于在天黑之前,在娄琴客栈的二十多间客房中安置了五十多张上下铺。
娄琴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
李小谦一个一个地数着,眉飞色舞,喜不自胜。他说:“这下可发财了,一个床位二两银子。这一天可是一百多两银子啊!”
娄琴说:“一个房间两个上下铺,原本要二两银子,现在收五钱便可以了。”
李小谦大叫:“什么?!做这些床可花了三十多两呢!”
娄琴没有回应他,笑吟吟地走了。
由于众多学子的入住,我和李小谦只能与另外两名学子同住。
李小谦住在我的上面。
我躺在他的下面。
距离科考,还有四天。陆游依旧没有出现。我问李小谦:“陆游什么时候来?”
李小谦说:“或许明天。”
我问:“明天?”
李小谦又说:“也或许是后天。”
我感觉他又在戏弄我,抬脚向他的床板猛地一踹。
“咣”的一声。李小谦却哭了。看着他蒙头大哭,我顿时慌乱了。我问他:“你怎么了?”
李小谦抽泣着说:“以前在学校里,我也是睡上铺!”
原来,在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件事。他一只都在想念着他那回不去的家。
躺在床上,听着李小谦伤心的呜咽声,我却忽然感到羡慕。他尚且有家可念,而我的家在哪里呢?
陡然间,我又想起丐帮的那些人,深感肩上担子沉重。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再做乞丐呢?
我真的能做得到吗?
白景行真的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