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你们看，我也老了。”梵音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和头发。
重兮和离决瞧见这姑娘眼角生了细纹，皮肤也不如年少时光滑细腻了，更可怕的是，梵音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多岁，竟然有了白头发。
想来也受了不少风沙的摧残。
“你受苦了。”
重兮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但是她并未用神力拂去梵音身上的岁月痕迹，想来梵音也是不愿意的。
离决轻声问轩辕肆：“轩辕湛这些年如何？”
“他大抵是真的伤了心……”轩辕肆眉间难掩伤心，开始絮絮叨叨说起那些年的事情，离决眯着眼眸，安静地听着。
轩辕湛的确是娶了谢如云为妻，他也想给她一个孩子的，可是他却过不了心底那道坎，所以谢如云这一生，也算是极为悲哀的。
轩辕肆后来也有了心爱之人，和妻子恩爱白首，但轩辕湛却是……
“咱们轩辕家的人，的确都是多情种。”
离决不免轻叹了一声，哪怕是当初轩辕湛的父皇，也只爱帝后一人，虽然后来因为子嗣问题被迫纳妃，他和别的女人生下子嗣，他心里也是极难过的。
可为了天穹基业，前任帝君也不得不这样。
轩辕肆轻声开口道：“凤衍帝神当年说若初淮留下来一丝魂魄，便可重返人间，若是修到的缘够了，他们便能够重逢，可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
“若初淮能够重返人间，可阿湛，也未必能够圆满。”离决残忍地摇了摇头，初淮本是鲛人族公主，要是她再世为人，和轩辕湛或许能够相遇，但未必有那么多的缘分。
的确能够重逢的，但是否能白头偕老，那就很难说了。
凡人命数虽然是命皇所掌，可命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凡人安排一个命运的，都是合了星辰之变推演而来的，才定下了命数。
神袛如何不希望每一对相爱之人能够圆满呢，可是不能，星辰八卦之变，皆是由命皇一点一点推演出来，不是想更改就能更改的。
以曼殊的古神之力的确是能够更改的，可这般，便会造成他们下一世的结果更为残酷，古神不会承担代价，可代价都是由凡人自身承受。
且，若是什么人都能更改命格的话，那还要规矩有何用？
轩辕肆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话语苦涩不已：“皇兄大限将至，他只想在临死之前见到初淮一眼，大抵是不可能了。”
以离决这个意思，即便初淮能够回来，那也是未来的事情。
“爱而不得，自然是会留下遗憾，他早该明白的，遗憾也无用。”离决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笑容淡漠清冷，但是也有几分凄凉。
这世间爱而不得的人多了去，谁心里不曾留下什么遗憾呢，只是再怎么遗憾，也是徒劳无用的。
因为神袛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破坏了这宇宙运行的规矩，神袛就是来束缚规矩的，所以神袛有情，而这世间最无情的，也是神袛了。
与其这般在乎，倒不如学会释然，释然了什么都看开了。
可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有谁真正能够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