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连忙扶住了凤衍。
“凤衍，你应该知道，这是她的选择，我没办法，她和我相伴而生，我怎么舍得她……我也无能为力……”烛照眼底都是红血丝，撑着方才被凤衍赶来一击击到他身上的痛苦，将凤衍给拉了起来，绝望地摇了摇头。
“不，她用了太古秘术，那是连盘古父神用了都要遭到反噬的，她怎么可以！”凤衍紧紧地抓住烛照的胳膊，当时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姿态。
这一刻，他也明白了，这是大道之母给他们的惩罚呢。
身为神仙，违背了天规也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可是古神却不会。
但古神唯独不可以动情，可他却对幽荧动情了，如今曼殊和陵霄还有祁天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甚至连累了父神和玄华，以至于整个太古界。
也轮到他和幽荧了，他怎么可以让幽荧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事已至此，不如替你修复一下这衰败的身体吧，就当是我能为幽荧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凤衍揩去嘴角的血迹，双眸闪过微疼，指尖冒出纯色的灵力，瞬间就注入了烛照的身体，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烛照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一一修复。
烛照骤然推开凤衍，拒绝道：“你都已经这样了，不需要浪费灵力在我身上，保存灵力，救她，救幽荧，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
“我不会让幽荧消失，我也不会让你又是。”凤衍索性掐了一个决，不由分说地将烛照给定住，灵力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身体，而那些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直到对面的人面色开始红润起来，凤衍才陡然收手，火红色的身影陡然一转，消失在原地，只余下一句话：“相信我，我一定会救回幽荧的。”
烛照站在那里没有动。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黑暗一如既往地吞噬着光明，幽荧怅惘地垂下头去，眼底竟然已经有了泪痕，不知欣喜还是悲苦。
凤衍瞧着幽荧那双眸子里的黯淡，还有那强装出来不甚在意的笑容，浓浓地愧疚涌上心头，让他的声音又淡了几分：“幽荧，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咱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不用觉得愧疚什么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幽荧还是无法面对这一份真情，她抬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对面男子的眼眸。
她也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一份深埋心底的爱恋，便让太多的人付出了代价……
“幽荧，你当真是为了天外天的万物生灵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凤衍反问道，原本黯淡的黑眸之中突然间绚丽多姿。
“凤衍，你心里其实明白的。”幽荧抛弃心中所有的羁绊和痛苦，真挚地笑了：“你我相伴千万年，我的心意，你一直都清楚的。”
凤衍忽然抬起头，黑眸中还有着隐约可见的泪痕，无限期许地望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傻傻地开口：“真的？”
幽荧笑着伸出手去，用指尖为他揩去了泪痕，笑着安慰道：“真的！所以，为了我，你好好活着吧！”
“不要……”
凤衍眼睁睁地看着幽荧的身体寸寸透明，捂住唇角，鲜血浸染在他的手指，让他一瞬间崩塌，泪水就那样控制不住地滑落。
他像是在笑又是在哭，凄凉中带了一丝彷徨。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呢？
那飘逸的五个字，被风吹散开来，述说着一段注定没有结局的心动。
“凤衍，再见。”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