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妮子，年纪不大，怎的这般老成的模样？”丹朱饶有兴趣地看着离决，他似乎能够在她身上，瞧到了瑶玄当年的影子。
那个女人，便是如离决这般，清冷自信。
离决不免笑道：“真要说起来，我可比你大多了，只是凤凰几百万年才能够涅盘，说来，你不过是托了赤帝之子的身份罢了。”
所以话说回来了，丹朱还是要比她大。
可是离决哪里晓得，她比丹朱要大得多了。
古神自开天辟地之后便诞生了，天地存在多久，古神便存在了多久。
“你这娃娃还真是有趣。”丹朱哈哈地笑了两声，而后又深深地看着离决，声色沉了下来：“你知道吗，其实你冷着脸的时候，还挺像瑶玄的，自我有记忆时，她便是面容清冷。”
大概是想和离决她们证明，自己真的是不在乎瑶玄了吧，所以才这般无所谓地提起她。
这样的心思，也只有离决能瞧得出来了。
丹朱说得越不在乎，他心里便是心如刀割。
“很少有人说我眉目清冷，你是第一个。”离决静静地看着丹朱，闲然淡笑，或许她今日是着了一声白色纱衣的缘故吧。
以前离决都是一声艳红衣衫，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张扬意气，可从来没有人说她眉目冷清。
大概离决自己都不知道，有时候她不笑的时候，眉目的确清清冷冷的，那是属于太阴幽荧的气质。
她正在无形中，朝着太阴幽荧而变化。
丹朱略微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和离决说：“那也希望我是最后一个，人还是要飞扬肆意些的，这样活着，不会累。”
像瑶玄那样，太累了。
自然，他这般活着，也觉得很累。
只是活了这么久，也伪装了这么久，他都已经习惯了，早就忘记自己本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那么你呢，这样活着累不累？”离决绕有深意地看着丹朱，问的这般直接，也不用在乎丹朱会不会触碰到心底的伤疤。
丹朱摇了摇头，唇角牵出一抹淡薄地弧度，嗓音低沉地开口：“我都忘记什么是累了，凤凰神殿里的日子多年如一日，我习惯了。”
他是凤凰上神，是如今仅此于六大主神的存在，三千大世界给了他无上殊荣，可那些富贵荣华尊爵荣耀，皆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很多年前便已经失去了。
再难寻得回来。
青鸟眸光悲悯地瞧着丹朱，心中有一抹苦涩，正在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
骄傲如丹朱，是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后悔了的。
若是当年丹朱给了瑶玄凤凰泪，或许瑶玄便不会死，而丹朱，便也不会如今日这般了。
这说到底，都是命运使然。
离决浅笑着看着丹朱，精致完美的侧脸，在烛光下有种神秘感，她笑问丹朱：“丹朱，可以告诉我，你和瑶玄之间的故事吗？”
丹朱眸光平静地看着离决，唇微动，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来：“好。”
这一段过去，是他终生也不愿意提及的。
但不知道为何，面对眼前这个姑娘，他好似有许多话要和她说，总觉得她能够懂他一切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