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勇展露的这两手功夫给苏放带来的震惊非同小可,苏放自幼饱受家庭氛围的熏陶,在武功招式上可以称得上见多识广,只凭这两招已经大致摸清了何大勇的武功路数。

何大勇使出的武功,分明是出自少林的大擒拿手。

擒拿是硬功流高手必备的武技之一,其发展成型始于魏晋,在北宋年间发扬光大,直到元末明初,才被一代宗师张三丰推演到了极致。

当今武林最为高深的擒拿功夫,当属武当派太极散手、丐帮的沾衣十八跌、形意拳当中的鹰爪功以及少林寺的大小擒拿手。

在北宋武学理论家黄裳的理论体系中,同等实力等级的两名武者,一方持有兵器而另一方赤手空拳,持兵器的一方获胜的概率至少有七成。而在实战过程中一旦持兵器者被对方近身,并且此人还练得一手上等的擒拿功夫,那赤手空拳者的胜算便会由原来的三成瞬间提高至九成。

擒拿,是近战高手能够在刀光剑影的当代武林中生存下去的重要资本。

苏放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何大勇既然会使少林寺大擒拿手,那他肯定与少林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何大勇见苏放识破了自己的武功招式,面色也是倏然一变。他刚刚那一抓已将苏放肩上抓得皮开肉绽,此时指上更是加大力度,指尖深深嵌入皮肉之中,并沿着苏放手臂向下撕去。

这一招若是使实了,苏放整条左臂非得被扯得稀烂不可。

苏放上半臂被牢牢制住,只有小臂还能自由活动,危难之下他将真气凝于左手掌上,一掌切在了何大勇手腕关节处。

何大勇感觉臂上一阵酥麻,右手顿时脱力,小腹上的暗劲也是稍稍一滞,苏放一招得手,身子猛地向下一潜,像游鱼一样从何大勇的腰间滑了出去。

他一直滑出去两丈远,后背贴在阳台边上方才止住身形。

苏放看了看左臂上的伤势,何大勇的铁爪在他肩头开了五个血窟窿,他虽然及时逃脱,但还是被向下扯开一段距离,此时肩上的皮肉有些外翻,鲜血沿着手臂汩汩流下,顺着五指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到底是敢劫镖的暴徒,出手还真是狠辣,若不是苏放还有些近战功底,现在就已经拖着一条废臂在战斗了。

其实苏放一开始并没有把这场战斗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何大勇应该是个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这种人除了实战经验稍强,其他各方面都是远远不及受过系统教育的南院学生的。

高等武校出来的学生一般都会有些自傲,苏放也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了些许这种容易轻敌的坏毛病,因此在这次交手中吃了大亏。

其实像宾馆房间这种空间狭小的地方本就不应该使刀,一来刀术不易施展,二来对方三两步便可近身,一旦近身长刀便成了累赘。

除此以外,苏放不应该在不了解对方武功家底的情况下贸然出拳,正是由于他弃刀后的那一拳被何大勇凝气锁死,才使战局彻底陷入被动。

这两点失误,差点让苏放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

虽然代价有些大了,但这也是实战能给人带来的好处之一,至少以后苏放再与人交手的时候,左肩上的抓痕会时刻给他警醒。

苏放退到阳台后,何大勇收起了攻势,两人都意识到了对方并不是易与之辈,苏放没了轻敌之心,何大勇亦惊叹于苏放临危应变的能力。

两人互相盯了对方许久,苏放才缓缓开口道:“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何大勇沉默不语。

苏放又问:“俗家弟子也去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何大勇被他揭到痛处,怒道:“不去抢劫,莫非你能送我点银子花花?”

“我受够了这世道,少林弟子有什么用?还不是在达官贵人面前饱受冷眼?我在扬州贾府负责全府上上下下的安保工作,每天起早贪黑连觉都睡不好,一年才挣几十两银子。后来我娘一场大病就花光了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我被逼无奈去向贾老爷借钱,那老不死的甩给我一个白眼,把我逐出府去。凭什么那些脑满肠肥的富人可以花天酒地,一掷千金,而我们武人空有一身本领,却要为一点点救命钱去求这些白眼狼?”何大勇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这些和盘托出,他此时只想找一个倾诉对象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尽管这个人是他的敌人。

何大勇当时截的恰是扬州贾府托镖局送往江右老家的镖银,苏放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内情。

“凭什么如今武人只能给别人做牛做马?朝廷部队也不肯收留我们,六扇门的捕快还必须是军户出生,官做不得也就罢了,平日里还处处受人排挤,武人就非得这样苟且地活着吗?”何大勇情绪激烈,把这些时日自己心中的不快尽数倾吐出来。

苏放虽同情他的际遇,但还是面色平静道:“世道再不公平,也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何大勇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痛声道:“你这么年轻,说了你也不会懂。”

苏放右臂前伸,勾手道:“有什么话随我到衙门里去说吧。”

何大勇皱眉道:“你这年纪有这种修为倒也了得,我本已不想再伤你,只是你太冥顽不灵,还要在这里阻拦于我。”

他语气里稍稍有一丝恐吓之意:“我看你左臂的伤势不轻,现在再与我交手,恐怕已没有半分胜算。我如果再抓到你的话,可不止留下几个血窟窿这么简单。”

苏放笑道:“说这么多


状态提示:第四十章 隐情--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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