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ken我想,要不然就这么死了吧。

白白知道一堆大道理,却做不到的人,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人家说世道凶顽,可自我记事以来,人人都待我很好;待我不好的,至少还宽容,鲜少有一上来就要命的。对我而言,世道并不凶顽,反而还颇温柔。是我自己不配,不配活在这么温柔的世界。既然如此,不如让出来,给那些用力想活下去的人,多一分空气。这么一来,我也算是,还这世界一些小小的温柔。

我是个妖怪,按照神仙和凡人们的标准,应该是不善良,甚至很坏,以致要被骂“祸害遗千年”的那种。而且确实,我一直都很强悍,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从来都没有拖过妖界的后腿。

就只有今天,我觉得自己特别失败。

不是因为不能让黑子喜欢上我而觉得失败。而是因为,我才发现,我比自己原先以为的,要软弱、无能。这主要体现在,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也没办法做出正确的事——我是说,对得起我的妖怪身份的对的事。婆婆妈妈这么久,终于开始讨自己的嫌了。所以我现在,特别想遂他们的愿,遂黑子的愿。

我在锅里颠来荡去,丧丧的,没有力气反抗……

直到爹爹来。

是真的我自己的爹,万妖山的王,妖界之主,那个顶天立地、万妖拥戴的四海大人!

他老人家是我的偶像。虽然我是个女妖怪,可我从来也不想做魅惑人赚蝇头利的小生意——我不是瞧不起那些妖怪姐姐。而是,我想像爹爹一样,做更大、更壮阔凶险的事。比如找兜率宫的麻烦,或者跟恶魔族大打出手。我是个贪心的小妖怪,不想处理小麻烦,打从妖生一开始,就只想做那些荡气回肠的大事。

在那些荡气回肠的大事中间,穿插一点儿女情长,好丰满我的人物,突出我的魅力。

就是这样,从一开始离家出走,我就是这么想的。万妖山是爹爹的地盘,我在那里做不了什么大事。在爹爹的地面上,人人都认识我,大家都宠着我,所以什么大事也轮不到我。我非得到外面来,自己经风历雨,亲身做一些大事,好叫爹知道:我不是什么小公主;我是堂堂正正、正正经经、像他一样厉害的妖怪。

我是妖怪,我得叫泱泱,而不能是他的娇女儿妞妞——我早说了吧,爹给我取的名字,就是这么小气,一点也不符合人家的气质!

总之我爹一来,我就被打回了原形。

可也是他一来,我就想起了当初离家出走的初衷,不再执着于自责想死。我想,我并没有白白浪费空气。我把魔族打得嗷嗷叫,又把兜率宫闹得鸡犬不宁,这些,可不都是大事吗?我没有丢人,也没有对不起自己。我没有遂人家的愿,没有遂黑子的愿,可我正在遂我自己的愿望啊,这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不想死了。

我想做妖怪泱泱。

我把黑子和他情妹妹关了禁闭,继续钻进六合塔里修炼。爹爹没有逼我出去,而是一上来就插足老仙儿和太上老君的架,而且不分敌我,两边都打——我早说,爹他不待见老仙儿,有这机会出气,才不会白白放过。

而我,自然乐得看好戏。

这三位的架,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不看白不看。更何况,连东山君都不拉架了。你们看他,悠悠然从怀里摸出东山酿来,美滋滋盘腿往地上一坐,边喝边看,比我还逍遥!

我是个妖怪啊,我追求的应该是这样的事才对。什么情啊爱啊的,原本就只应该是点缀而已。我不纠结了。黑子虽然重要,但并没有我做妖怪泱泱重要。

妖怪泱泱,非得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小妖怪不成。我发誓。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的议,反正他们打着打着就不打了,手拉着手,要去九重天玉皇大帝那里讨说法。我是祸源,是战端,都不用开口,他们就自动捎上我,一起去天庭看热闹。

我想我的待遇蛮好,不亏之前扛那么久烹煮煎炸。

天庭比我想的要破一些,也小一些,总归这方面,让我有些失望。但好在我此行最大的期待并非天庭的装潢,而是玉皇大帝本人,也就是,被奶奶指着鼻子骂“玉帝老儿”的那个老儿。

这个老儿倒跟想象中的差不多,高高在上,凡事都要人伺候,像个废物。

可是大家都很听这个废物的话。就连爹爹和老仙儿、太上老君打架打得难舍难分,没个说法,也随大流跑天庭来,请这个废物老儿做主,要他给个说法。

我小时候,老师傅告诉我们说,天上的神仙都没什么主见,遇上处理不了的事,都喜欢找这个老儿要说法。

我那时候刚入学,还不太懂“说法”是个什么意思,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而玉帝老儿,就是个“说法”贩子,随身背俩大兜子,走街串巷,遇上有人要说法,就从兜子里掏出来一个,交给对方。

我那一段时糕,就是那种甜甜的、酥酥脆脆的,一咬就往外流糖的那种好玩意儿。所以那段时间,在我的理解里,玉帝老儿从他的兜子里掏出来的,全都是糖糕。

因为这,我为他流过好多口水。

唉,被关了这么久,现在再看到他,我还真就又想起糖糕来了。我决定,他老儿要是真能从兜里掏出一个糖糕来,我就听他的,从太上老君的破锅里出来。

说真的,这锅里练功虽好,可没有吃的,舒服程度就大打折扣。我想起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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