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时。
离部落不远的一处高山之上，燕飞在舞剑。
没有特定的招式，只是随心而动，凭意而行，可就是这样随意的剑招却仿若天成，让燕飞陷入一种近乎顿悟的境界。
弃木剑捡树枝，舞动之间，燕飞有一种不滞于物的感觉。
仿佛近在眼前可偏偏就是触碰不到。
即便淡然如燕飞也不禁感觉心里如同猫抓一般难受。
又尝试了一会儿，偏偏又没有了刚刚的感觉，抓了抓头，闹心！
白日里，燕飞从越女剑那幅图中看到了很多，也有许多感悟，可他的境界太高，而那幅图画又已经残缺许多，所以，这些看到的与感悟到的始终有一种雾里看花没有看清的感觉。
“唉...算了，虽然没有更进一步，不过剑法也越发的圆融归心，也是很大的进步！”平复好心情，燕飞的淡然让他不会纠结。
现在不行，以后未必不可以，厚积薄发，他相信量变足够，必然会引发质变。
而就在这时，郭靖也已经爬了上来。
“燕道长，您也是要教我武功的吗？算了吧，我太笨了，就算再怎么教也没用的。”有着马钰的经历，郭靖大概也猜出了燕飞半夜约他的目的。
只是他本人却已经完全没有当初跟马钰学内功时的期待与激动，低垂着脑袋，丧气地踩踏着脚下的石子，此刻的郭靖由内到外写满了灰败。
白日里，他分别与王林和华筝比剑。
王林年轻，演技不过关，即便是憨厚如郭靖也明显能感受到对手的手下留情，可就算如此，也总归撑过了不少招，这还不至于让他灰心丧气。
真正让他绝望的是与华筝的比试。
知根知底，完全不会武功的华筝不过看了那一幅画一小会儿，他就不是对手了，连比三次，每次都撑不过三五招。
连番打击，再加上他的那些师父只知道施加压力而不懂得安慰，郭靖真的是绝望了。
笑了笑，燕飞没说话，只是突然运转轻功，瞬间出现在郭靖面前，双指并拢，直接点在了他胸口膻中穴上。
先天真气冲入体内，一瞬间，经脉疏浚、窍穴清明、血液加速，心中那口憋闷的郁气随着呼吸渐渐吐出。
脚下不再踢踏石子，紧握的双手渐渐松开，眉心紧皱的眉头也是缓缓舒展。
不过身体的郁气虽然排出，可心理的纠结却是没那么容易解开。
“他们两个的实力如今都是江湖一流，就算你那七个师傅一起上都不会是对手，输给他们有什么郁闷的？而且，你之所以会输，不是因为你笨，只是因为你的师傅们教不得其法。”相对而坐，燕飞对其开导道。
大半夜不睡觉来教人，除了师兄的嘱托，燕飞本人对这位未来的郭大侠也是充满期待，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自暴自弃。
“燕道长，我师父他们人很好的。”郭靖闷声回道。
“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燕飞道，“可好不意味着强，更不意味着会教人。”
“今天看了你和王凡的比试，对你所学算是有了一定掌握，太杂！”燕飞一句话说出了郭靖目前的状况，“你的资质不错，可悟性较差，这样的情况并不适合全面开花，你应该专精一项，专精那种招式简单，可却势大力沉的武功，像越女剑这种灵巧多变的武功，并不适合现在的你练。”
“那我该练什么？我不能够修炼别人的武功，否则几位师傅会打死我的！”回想当初马钰教他睡功时被几位师傅误会，大师傅差点打死他的情形，郭靖连连摇头。
“我不会教你别的武功的，我只会指点你如今已经会的武功。”郭靖担心自己被打死，燕飞也有此担心，所以，还是不画蛇添足了。
“你七个师傅杂七杂八的武功当中，南希仁的南山掌法最适合你，简单直接，势大力沉，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若是练好了也可劈石断木，有不错的威力，不过招式简单并不意味着死板，你之前对掌法的运用太过僵硬，接下来，我会教你如何灵活运用这套掌法。”点明主题，燕飞直接讲课。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燕飞每晚都会来教郭靖武功，除了掌法，还为他升级了内功，身为全真总教习，十多年的教学生涯，教过的弟子各种各样，教学经验远不是江南七怪可比。
肉眼可见，郭靖这块璞玉在燕飞的雕琢下已经开始有些形状。
晚上教郭靖，白天教华筝。
华筝这姑娘与越女剑有缘，不同于高境界的燕飞需要更多的感悟才能升级，本就是0级的华筝一朝明悟，连升多级，如同当年的越女阿青一般，没有固定的招式，可只要手中有剑，便自然而然，单论招数上已经不逊色很多一流高手，然而没有武学基础，没有真气支撑，就算招式再强也总归威力有限，燕飞惜才，白日无事的时候便教她一些基础。
当然，也存了一些私心，希望能够从华正这种纯粹自然的修炼中增强自己对剑法的领悟。
只可惜....
毫无成果。
倒是华筝本人突飞猛进，进境更是快了郭靖不知多少。
若只是比剑，恐怕都已经赶上王林。
这一日，燕飞离开。
铁木真迟迟不归，他不能一直在这儿等着，既然天意如此，那他也不强求。
顺其自然，日后再看吧！
“师兄，郭靖和华筝的进步也太快了！”三个月来，一直当陪练的王林深刻地感受到了那两人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