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牌桌子自然没有胡梨什么事儿,太夫人、平西王妃、胡子睿和胡雪梅凑了一桌,胡浣莲坐在太夫人身后帮着看牌,胡迎春拉着胡梨坐在罗汉床上叽叽喳喳不得消停,嘴里的瓜子嗑得嘣嘣响。
胡梨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眼泪都挤出来了。
胡迎春见了笑道:“八妹妹,你今儿白天没休息不成?”
胡梨半眯着眼,“哪能呀,洗头的时候就睡着了。”
“我今儿上午就洗头沐浴了,用过午膳直接睡到申初(下午三点),睡足够了呢。”
胡梨又打了呵欠,“你上午没事做自然可以先洗漱好,我上午还得去厨房看着呢,你以为厨房那么好管吗?我不勤快点谁听我的呀。”
刚接手的差事就像刚成立的公司一样,老板不起带头作用,下面的人就是一盘散沙,要不怎么会有新官上任三把火呢。她在厨房看似胡乱折腾,实则与她们打成一片,每做出一样点心,表面上得益的是主子们,可厨房的人谁没跟着吃个过瘾惠及家人的,这和风细雨似的收买人心,就是洪大娘也不好阻止。
胡迎春点点头,“我姨娘也说了,厨房的人最是奸滑,你能管下厨房不出错儿就是大本事,让我好生跟你学呢。”
胡梨抿嘴一笑,“你倒是实诚,只是这个时候才说,最忙的日子都过去了。”
胡迎春认真道:“年关厨房那边最忙,你也是刚上手,肯定顾不得我,我就是等你忙顺手了再提这事,你不忙了自然有心情在一旁提点我了。”
胡梨喜欢这样直率的人,有什么说什么,直接了当。“那行,如果过完年母妃还让我管着厨房,你就与我一起去厨房看看,这些杂事,见得多自然就知道其中的门道了。”
胡迎春高兴的点点头,连着剥了好几个山核桃递给胡梨,笑得一脸灿烂。
坐在太夫人身后的胡浣莲见了直翻白眼,愤意难平。特别是见到胡梨那恍若无事的笑颜时,更是恨得直咬牙,坐在太夫人身后别说看牌了,纯粹是看人去了。
胡子睿也是视线一直追着胡梨,见胡梨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整个人都萎靡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梨儿,过来,大哥教你耍牌。”
胡梨回头,愣了一下才摇头道:“不用了,大哥,我不会玩,就不去拖累你们的速度了。”
“看你那懒散样儿,再这么呆坐下去只怕要趴那里了。过来,陪祖母和母妃玩,一家人也没人与你计较,再说,你也该学着这些玩乐儿,以后与姐妹之间也能有个玩处。”
胡梨还想拒绝,可身边的胡迎春一个劲地扯着她衣袖,一脸心动的模样。
无奈之下,胡梨只得点头,起身往牌桌子方向走去。
胡子睿已经让开自己的位置。
下首的胡雪梅也跟着起身道:“要不让八妹妹坐我的位置吧,我虽不怎么会,可给八妹妹说下叶子牌的规矩还是可以的。”
如果没有后头一句话,胡梨还真就坐胡雪梅的位置了,可这句一出来,明摆着人家是不愿让的,说这句话也不过是客气罢了,她自然不愿去惹人嫌。
“谢三姐了,还是让大哥教我吧。”
说着便坐上胡子睿让出的位置,小丫鬟机灵地搬了锦杌,胡子睿便坐在胡梨的右手边,胡迎春屁颠屁颠地跟过来坐在胡梨的左手边。
叶子牌并不难,只要认清了牌,四色花,每张牌又有四张,玩法与麻将相似,玩了两圈,胡梨就摸顺了牌路,打得风声水起了。
胡子睿笑着说道:“八妹妹这聪明劲儿,两圈就可以把师傅甩过墙了。”
太夫人在上首位置笑道:“咱们家自是没得傻的,梨姐儿学了也好,以后给咱们当牌搭子。”
胡梨也笑道:“行呀,若是孙女缺钱用了,就来陪祖母玩牌。”
“你这丫头就这般自信,能赢祖母的钱?”
“祖母您这话说得,您是长辈,您好意思赢我这做晚辈的钱吗,孙女辛辛苦苦地陪您打牌儿,您总得赏些辛劳费给孙女买花戴吧。”
太夫人脸上堆起笑,伸手遥遥一点胡梨的额头,“你这丫头,尽是个不能吃亏的。”
胡梨笑笑不说话,谁愿意吃亏呀,那些好听的话儿说什么吃亏是福,可若是没个最后那个福字,谁还傻呆呆地愿意吃亏呢。她若是愿意吃亏,肯定是吃亏后能得到更多更好的补偿。
好不容易过了子时,胡子睿带着人站在廊沿下,看着小厮们放烟火,阵阵爆竹声,喜迎新春。各自问了新春好,拜了年,太夫人则开始发红包,一人一个大红的鼓鼓的红包,平西王妃紧跟着也给了,同样的是鼓鼓的银裸子。最后是胡子睿,他虽没有成亲,可领了差事,早几年前就开始给妹妹和没有领差事的弟弟们发红包了。
收获满满的众人踏着雾气各自回院。
在清露湖边上,胡梨远远地站定,“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留在后院?”
胡子睿微微皱眉,又是这样,什么时候梨儿跟他这般疏远了?
“我留在这里自然是等你了,今晚可玩得高兴?”
胡梨点点头,“还要谢谢大哥呢。”
胡子睿越来越不是滋味,自己好不容易向父王求得差事回府过年,日夜兼程顶着刺骨的寒风赶回来,可不是为了看这冷清的面孔。
上前跨了几步,在胡梨还来不及退下的时候右手已经被胡子睿抓在手里了。
“大哥,你干什么?”胡梨用力想要挣脱,可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