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梨牟足了劲“诉苦”,表情也极是夸张,只看胡子睿的神情胡梨就知道他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很吃原主的那一套。
“你呀你,一点小聪明尽用在偷奸耍滑上去了,下次可不能再偷偷倒掉药膳了,你去年深秋落水肯定是伤了身子,顾莺能够尽心帮你调理是她懂得知恩,你也要好好听话,否则落下病根那就是一辈子的伤痛了。”
胡梨暗暗松一口气,“哎呀,我知道了,大哥你一个大男人可不能跟顾莺学,这些话我耳根子都听起茧来了。”
胡子睿一掀眉,笑道:“你呀,马上就十四周岁了,明年就及笄要准备说亲嫁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般怎么了得。”
胡梨皱了皱眉,哼了一声。
“对了,你昨儿那么晚让顾莺去干什么去了?”
“我没给她派差事呀,平日里串门的差事我都是让杏儿去跑的,顾莺管着我房里头的事呢。”胡梨歪着头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顾莺好像跟我说了一嘴,昨儿来的客人在划船的时候不是落水了吗,府里好些丫鬟都下水去救人了,顾莺担心水凉丫鬟们染病便连夜送药去了。怎么,大哥这里也有人生病吗?”
胡子睿定定地看着胡梨,眼神深遂得似乎糊了一层雾,里面云雾翻腾外头却一片淡然,“那倒没有,只是昨晚顾莺撞上了一件大事。”
胡梨正襟危坐,咽了咽口水,有心回避不问却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除非她不想要顾莺了,只能装做不在意道:“府里能有什么大事儿呀?”
“昨晚我和李夫人在湖边说事儿,正好被顾莺听去了。”
胡梨睁大了眼,胡子睿,李夫人,这两人能有什么事需要避开耳目深夜密谋的。难道说昨儿李珏落水不是别人设计而是她自个儿上演的一幕苦肉计,为的就是留宿府里好让李夫人有借口留下来,然后和胡子睿暗度陈仓。
胡子睿敲了敲胡梨的小脑袋,“把你这眼珠子快收回去,别胡思乱想,听我细说给你听。”
胡梨有些纠结,既想听八卦,又担心把自个儿陷进去。
胡子睿叹了一口气,这个秘密憋在心里好多年了,如今总算是明了了前因后果,也想找个人倾诉,直接爆了一句。
“我并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
胡梨被这天外飞来的一句给炸得七晕八素的,“什么?”
胡子睿笑了笑,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二十年前,杨氏生下长子刚刚满月就急匆匆地南下西蜀,结果在半路上那孩子就生了病,借宿时恰好碰到另一借宿的女眷正在生产,天刚亮时,那女眷生下一子,被杨氏身边的嬷嬷给换了走,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胡梨只觉天雷阵阵,这情节也太狗血了吧。
“大哥是那个被抱走的孩子?那被抱走孩子的夫人就是李夫人?这,这也太巧合了吧。话说这李夫人大着肚子怎么还到处乱跑呢?她身边没带下人吗,怎么就让人把孩子给抱走了的?”
胡子睿嘴角勾动,也没得笑意,“呵,李大人那一年进士及第在吏部观政,身边没得人打理后院,李夫人便不顾家里人反对急急上京了。出了这事也不敢与夫家说,只是抱了杨氏留下的夭折孩子回去交差,月子里忧思过重伤了身子,调养了五六年才得一女,就是昨日落水的李珏。”
胡梨摇摇头,“杨氏怕父王在西蜀被美人迷了眼就急巴巴地抱着刚出月的儿子赶路,这李夫人估计也是怕李大人纳妾打理后院才急急赶去京城吧,结果丢了儿子又伤了身子,还不敢张扬四下寻找,这,还真是以夫为天啊。”
胡子睿挑了挑眉,“听梨儿口气似乎十分嫌弃呀。”
“为了个花心的男人,伤了自己值得吗?孩子可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能亲得过孩子去。你看杨氏,就是赶回西蜀又怎么样,该纳的妾父王也没少纳一个呀。”
胡子睿握拳靠近嘴边轻咳一声,“嗯,梨儿,父王毕竟是长辈,不是做子女的可以非议的。”
胡梨回过神来,默默点头,“这些事是李夫人跟大哥说的吗?那她有什么证据吗?”
胡子睿神色莫名,“无须什么证据,李夫人的到来只是给我解惑罢了。”
“啊?”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杨氏的亲生儿子了,那时候莲姐儿才出生不久,杨氏与杨嬷嬷在房里说话被我无意给听到了。杨氏一直压着父王妾室喝补汤,府里四五年才得浣莲这么一个女儿,父王自然是要查的。
杨氏带到西蜀的人手不足,来西蜀的路上还是父王派人护送的,她自个行事又没个头尾,稍稍一查便什么都清楚了。再加上她生浣莲时伤了身子,不过短短两个月便病去了。”
“啊,难道是父王……”接下来的话就被胡子睿盯在了喉咙里。这真相可真是九曲弯呀,弯弯绕绕里尽是阴谋诡计明刀暗箭,杨氏估计死都没弄清楚原因吧。
“那换人的可是杨嬷嬷?”胡梨想起在青云寺里胡浣莲与李夫人相见时,李夫人那异样的神色,估计是认出杨嬷嬷了吧。
胡子睿点点头。
“那,为何……”
“那老婆子留着还有用。当年父王留着她一是看浣莲还小身边不能没个贴心人,二是杨家在京城的势力不小,不好得罪太过,留着杨婆子也是为了今日。”
“今日?”
胡梨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今天听的事儿都是发生在她身边吗?她怎么有种听天书的感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