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正午用膳时分,杏儿才回来,见胡迎春也在,眼珠子转了转便立在一边没有出声。直到侍候完午膳,送了胡迎春出门,杏儿才回话道:“回小姐,奴婢打听到了,这次就阿古泰公子带了十多个小厮过府,抬了六担礼品,有布匹、点心、茶叶、酒水、鸡鸭鹅鱼等肉食。王爷亲自接待了阿古泰,不过也就陪着喝了盅茶就由管家送出府了,具体说些什么奴婢无能,没能打听出来。”
胡梨觉得能打听出这些就很不错了,若不是杏儿是胡子睿的人,其她人去打听只怕还打听不出这些来呢。
“已经很不错了,忙了一上午,你快回去用膳吧,下午休息,不用过来侍候了。”
杏儿脸上绽放着笑容,“这是奴婢该做的,当不得累。”
胡梨挥挥手,“行了,我这不讲究那些虚的,你做了什么事我都看在眼里呢,有功自当行赏,下午好生歇息,明天再过来侍候一样的。”
杏儿这才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胡梨拄着头靠在大迎枕上,这阿古泰真有意思了,送茶送酒送布送点心送肉的,这不就是照着下聘的礼节来的吗?可平西王没留膳,他难道不知道下聘时女方留不留膳很重要吗?留膳才有下一步可谈,不留膳那就意味着女方没看上你呢。
“顾莺,你去问问门房,那阿古泰出府时的神情怎么样?”
顾莺抓了把铜钱就往外走去,两刻钟才回来,气息不稳道:“小顺子说客人出府时挺开心的,还赏了门房一袋银锭子呢。”
胡梨挑了挑眉,“这阿古泰是个傻的吧?”
顾莺眼里闪过笑意却忍了下来,口带迟疑道:“许是这位公子不知道咱们这边的礼节吧?”
胡梨挑了挑眉,这可能吗?连聘礼都挑得这般合适,会不知道不留膳是没相中的意思?
可饶是胡梨活了两辈子,也想不到阿古泰是被自己亲弟弟当了枪使了。
在驿站等候的穆哈吉一见阿古泰回来的得这么快,心里极是失落,却还是忍不住地问详细了,“大哥,见到平西王了吗?”
阿古泰脸上的兴奋神色还没消失,闻言笑道:“自然是见到了。”
“那平西王怎么没留大哥用膳?”
阿古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嗔道:“三弟这话就不该问了,想平西王多忙呀,整个西蜀的军务都归他管辖,能拨出时间来与大哥喝一壶茶就是极大的荣幸了,怎么可能还留膳呢?咱们昨儿晚上不是才在一起用过膳的吗?想咱们与父王也没共用过几次膳吧。”
穆哈吉忍了又忍,可还是没能忍住脸上的失望之色,最后消沉道:“大哥劳累了一天了,早些去休息吧。”
阿古泰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才忍住脾气,一甩衣袖竟直回房了。
穆哈吉长叹一口气,虽早就猜到这事不可能如此顺利,可真出现波折时,他还是忍不住地失望,看来平西王也看不上大哥了,那他们兄弟还要怎么样才斗得过二哥罗布呢?在外头吹了半晌冷风,抬头看着晕黄的赤轮,难得的洒下一片金光,为深秋增添了暖色。
传言这太阳其实是只火鸟,是东方天帝的儿子。天帝共有十个儿子,每个儿子轮流当值,将光和热洒遍世界每个角落,维持着这个世界的秩序和和谐。
既然天帝的儿子们可以轮流当值,为何他们都是父王的儿子,却硬要分出个高低贵贱出来呢。大哥可以争,二哥可以争,为何他不能去争呢?比才智比性情比能力他又输他们什么呢?
穆哈吉孤身在站在院中,不断地说服自己,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给暗处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就有人影闪出,低声吩咐了两句,人影就消失了。
当天晚上穆哈吉早早脱身前往城北一处客栈,与此同时,平西王府也闪出一玄衣男子,往城北而去。
平西王没留阿古泰用膳的消失在王府后院传开,几处欢喜一处忧。
胡浣莲一扫早上的颓唐之色,痛痛快快地用了顿午膳,才捧着小腹笑道:“一不小心又用多了些。”
杨嬷嬷脸上的笑意也比以往的多,递上一碗消食茶,“小姐这身形正当好,南方闺阁女子还是太纤细瘦弱了些,京城的娘子就要好得多,都以丰腴为美,也没南方娘子规矩深严,在京城小娘子们还可以结伴骑马狩猎打马球的,可要自在多了。”
胡浣莲目露向往,却嘟了嘟嘴,道:“嬷嬷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京城娘子。我生在西蜀长在西蜀,这里的人都喜欢纤瘦的女子,认为这样的女子才是受闺训教诲,克已自律的。再说我这体质,稍稍不克制就容易发胖,连件漂亮衣裳都穿不得了,唉,还是克制点吧。”
杨嬷嬷嘴角翕翕,眼神闪了闪,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出声,安静下来,心中却对京城生出无限的向往来,以前没想到这一层还不觉得,如今竟是越来越觉得京城是个好去所了。
这西蜀除了胡黎两府,还有什么人家能配得上她家小姐的?但是京城的名门贵胄就多了,小姐若是去了京城,选择的余地将要大了许多。现在只期望京城的信快些到吧。
“这次的危机算是过了,以后咱们多盯着点父王那里,别像这次似的事到临头了我们才得了信,一点准备都没有?唉,也不知道父王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祖母竟一点口风也不露,王妃那里咱们一直没做过工夫,只怕她那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杨嬷嬷脸露愧疚之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