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冷香盈袖>番外五 半夏不留行天冬自当归(下)

打那会儿起,顾锦川的征途多了陪伴,小家伙不怕生,却也不喜外人,即便后来随他回了故居,也独独藏在角落处,只守他一人为侣。

转眼冬至日已到,他领着女儿,仰首望飘扬而过的雪花,不禁莞尔一笑——又能吃汤圆了。

快步从暖阁走出,厨房里食材器皿都已备好。他挽袖净手,把花生去壳,放在开水中烫一会儿,捞出来去皮,捣碎,放进一点猪油红糖,下锅翻炒,等猪油化开,飘出香味盛出备用。

他又将糯米面翻出来,小心倒在案板上,熟练地加水和成面团,揪出一小团摊成饼,再在里面放上一勺馅料,搓成团。

医师犹嫌不够,出门捞了几支红,梅清洗干净,细细磨碎了混在米面里,加水与蜂蜜和成团,捏成梅花样,放一粒花生充做花蕊,上了笼屉蒸做花糕。

开水入锅,汤圆煮熟晶莹剔透,隐约可见其中芝麻花生,令人食指大动。糕也出锅热气腾腾,他端着碗,悄悄打开一扇小门,雪白的小家伙扑过来,蹭着他小腿。

“喏,冬至了,来尝一尝人间甜点。”

小家伙的到来给他生活增添不少乐趣,最重要的,让他愈发相信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有段日子他停留在家,沉醉翻阅古籍,书中说,苍茫世间有种奇树,形似棠棣而生鹅黄小花,枝叶常青,结果色红而味似李,食之无核。

神奇在于,这果子吃了可避水,且漂浮不沉。

这种树唤作沙棠。

顾锦川兴味大生,不知这古籍记载是真是假,世上当真会有如此奇果否?

他想,若非属实,那典籍当中怎会有此记载,如此奇果若能够栽培,人们不就不必再担心溺亡,恐惧随之大大消弭,即便是那旱鸭子,也不需忧心忡忡了。

可若是……世间根本无此物,那当真是可惜之至。

旁人大多不理解他作为,更莫提听他胡言乱语,他便只能抱着书本,话,听那白团子吱吱叫两声,用好像看傻子的眼神瞧着自己。

也对吧,这么不切实际的东西,谁会相信呢?

只是不论寒暑,那古籍都成了顾锦川怀中最爱的一本,反复阅读,琢磨,疑问伴随了大半年。他也曾上山寻访道人,师父只告诉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

遍寻不得,他也开始兴味索然,丢开手准备再一次踏上旅途。偏是这时,小家伙不见了,不知在哪一次他出门时离开。

于是头一次,他为了什么事儿停下脚步,试探着等待。

秋月至,某天醒来,枕头边多了几个果子,恰如古籍中描述的那般,红彤彤小巧可爱。他再往后一看,小家伙团在床边,眯着眼打瞌睡。

他大喜过望,一手提后颈,一手托下肢,将小家伙拎上床来,又拿了一枚果子把玩。表皮油光滑亮,有种不同寻常的质感,拿去用清水冲洗,竟似乎怎么也洗不去一般。他尝了一个,味道确实如李子一般,爽脆可口,汁水饱满。

医师下意识开始兴奋,跳起来便想往河边去,刚迈开脚,便被小家伙咬着衣摆,狠狠向地下一拽。一个仰摔大约足够让他清醒了——若是这果子没有神奇如书中记载,岂不是可能一命呜呼?

想到这儿,他一阵后怕,脊梁都凉了几寸。

这一年安定得出奇,城里的媒婆都破天荒开始登门,他一直在家待到又一年元宵,理应带女儿出门赏灯。京城里人声鼎沸,火树银花不夜天。

女儿从很小的年纪就很少见他,出门一趟格外高兴,夜里睡得香甜。顾锦川哄睡了孩子,并不回屋就寝,反而重新整齐了衣衫,带小白团子再次出了门。

夜已经见深,皓月当空,皎皎如练却不敌沿街灯盏。路上摩肩接踵,边上还有卖吃食零嘴的商贩。一人一猫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一路上东张西望,几乎沉醉在这盛世繁荣中难以自拔。

街边传来一阵逐渐清晰的叫卖,是行走兜售的小贩,肩上扛着稻草扎的长柄杆,插满冰糖葫芦红艳艳,糖浆晶莹剔透,似乎在宣布着自己如何酸酸甜甜。

怀里的小东西兴奋起来,不住地拱着他胸膛,黑溜溜的眼珠停留在冰糖葫芦上不肯挪开。顾锦川好笑地停下来,摸一把光滑背毛,腹诽这小东西为何越来越嘴馋。

明明吃不得人的吃食的,上一年那花糕、元宵,可让它难受了好些天。

小团子吱吱叫起来,吸引了不少目光,顾锦川无奈,拍拍它小脑袋,掏出铜板向小贩买了一串。他向来没有边走边吃东西的习惯,便在街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要了壶清茶。

糖葫芦移到唇边,顾锦川并无强烈的食欲,忽然想起来点什么。

趁着小家伙四下张望,他抬手捂住那双黑亮的眼睛,仗着没人瞧见,便举着糖葫芦,瞄准最上头的一颗,飞快塞到小家伙嘴里,而后装作无事状,慢条斯理地放开双手,自饮自斟了一杯香茶。

小白团子嘴里叼着糖葫芦,又不敢松口掉下去,呜呜叫不出声,只能拿眼睛瞪着不着调的医师,咔嚓咔嚓咬起糖衣。糖是甘甜的,慢慢融化在口中,沁进心里,山楂却带着酸味,迫使小家伙眯起眼。

顾锦川却视若无睹,笑眯眯接过啃了一半的糖葫芦,示意小家伙饮口茶。

自己要吃的么,自然不该浪费了?

小家伙苦着脸,好歹啃完了糖衣,对山楂果儿却是无论如何不肯下口了。顾锦川没想较真,将糖葫芦放开,抱着它出了茶楼,继续在街上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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