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公书房内,被父亲骂的狗血淋头的杨景澄一脸无奈。闹成这样他也不想的,他一开始真的只是不愿自己莫名背个坏名声,而草菅人命的文家却当着清流逍遥法外。谁知道诸位大人那般好心眼,硬是把打倒文家的大棒子接了过去,最后一顿乱棍直接把文家打死了嘛!

瑞安公还在车轱辘的骂道:“你知不知道朝廷多危险?啊!?那帮老狐狸哪个是省油的灯,你就敢在他们跟前弄鬼!碍了他们的眼,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杨景澄在心里默默道:说的好像上辈子他认认真真做纨绔,就知道自己怎么死了的似的。

“你以为朱明德在帮你吗?”瑞安公唾沫横飞的道,“他只是想借你的事儿挑衅章首辅!”瑞安公苦口婆心,“为父并非不让你出头,可是出头咱得讲个过程。闷声发大财懂不懂?哪有一冒头就被全朝堂盯上的?你一个人算的过几个人?待在朝堂有了一股自己的势力,再冒头不迟!”

杨景澄对瑞安公的说法不以为然,他前世虽只在内宅争斗,可道理却是一样的。譬如东院的某粗使丫头想上位,要么她家世好,没选上来时便有帮手;要么她伶俐,知道抱个大腿。

倘或该丫头是外头买的,认的干娘不顶用,在内又被家生子们排挤时,又该如何出头?自然是展现出自家本事,让管事的大丫头主动拉拢,加入她的派系。有了山头自然便有了前程。

今日一场好戏看的杨景澄心生了无数念头。朝堂上没有派系靠山,是决计活不下去的。所谓左右逢源,史上能做到的屈指可数。他不认为自己有那等本事。既如此,他想在朝堂上厮混,必得拜个山头。朝堂上大山头两座,小山头无数。作为宗室子弟,杨景澄认为自己这等出身,要拜便拜个大的!

遂,杨景澄寻了个瑞安公说话的空档插言道:“父亲,我想去当锦衣卫!”

瑞安公险些没叫口水呛着:“啥?你说啥!?”

杨景澄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想去当锦衣卫。”

瑞安公脸都绿了:“你要出头我不拦你,六部五寺哪不好了你竟然想去锦衣卫!?嫌名声太好听咋地?”

“六部五寺……”杨景澄有些佩服他老子了,“我没好生上过学,考的进么?”

瑞安公化是差了点哈。

对着自己的父亲,杨景澄索性开门见山的道:“我觉得华阳郡公大有可为,他现在声名不显,正是示好的时候。”

瑞安公摇头:“你不能因他今日跳出来替你料理了文家,便觉着他是好人了。锦衣卫那地方……皇家想控制朝臣,锦衣卫必不可少。然则正因如此,但凡入了锦衣卫,便是万人唾弃的下场。你出身宗室,何苦趟这个浑水!”

杨景澄无法解释华阳郡公将来有望储君,与如今风头正胜的长乐郡公分庭抗礼。其实现在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只是瑞安公可能不清楚而已,因此他换了个说法道:“父亲不是想让我名声更坏点么?”

瑞安公瞪着眼道:“是这个坏法么?你进了锦衣卫,岂有不叫人防备的!”

杨景澄摇头道:“我姓杨,只要我入官场,即刻便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在哪不叫人防备!”

“天真!”瑞安公嗤笑,“都是混朝堂,你低调人家放冷箭的时候等闲想不起你来。倘或你跳的高,便是人家不想放冷箭的,也要忍不住给你一下。”

杨景澄暗自叹了口气,他与父亲性格不同,处事方式自是不同。瑞安公凡事谋定而后动,然则许多事谋定了便也没那多好处了。可说服不了父亲,只怕难去拜华阳郡公的山头。于是杨景澄换了个思路,先问瑞安公:“长乐郡公才能寻常,何以皆传他将做圣上嗣子?”

瑞安公抿紧了嘴,过了好半日才道:“他夫人姓章。”宗室里出了叛徒之事,说来便丢人。想做皇帝并没什么,千百年来皇家对宗室防范甚严,盖因宗室里总有觉着自己跟皇帝同一个祖宗,凭什么不能当九五至尊!然做皇帝做的便是执掌天下的爽快,长乐郡公靠着讨好章首辅上位,还能有甚皇帝的滋味?

杨景澄道:“那章首辅为何要扶个……那样的人上位?”

瑞安公没好气的道:“权臣不都那样吗?君权与相权之争古已有之,你当真没好生上过学!”

杨景澄轻笑:“可是,章首辅扶个傀儡上位,不正因为他自己不想篡位吗?”

瑞安公怔住了。

杨景澄上辈子咽气的时候,储位之争华阳郡公已站上风,他虽不知最终结果,但至少表明,十年后章首辅都还在为权倾朝野而努力,并没有剁了杨家自己上位。

杨景澄想,很可能不是章首辅不想,而是不能。一则杨家暂没出个丧尽天良的昏君,大势未去;二则章首辅名望不足以支撑他篡位;三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恐怕章太后未必想让章家上位!

章太后无疑是有野心的,她既不肯似寻常太后那般在佛堂念经,非得把手伸向朝堂的角角落落,那必定是个好弄权术之人。

自古以来太后临朝的不少,尤其是皇帝年幼时,太后若没点手段,只怕母子性命难保;可自古以来未曾听过公主执政的,再擅权的公主,也只能躲在幕后,没有屹立朝堂的资格。

是以,章太后盼着娘家昌盛,却绝不可能允许章家取而代之。她姓章,可她是杨家人。朝堂两派,从来是太后系与永和帝系,而非章家与杨家。

那局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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