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大的吆喝,十几个手持长刀的汉子猛的从土路外扑了过来。楼英脑子嗡了一下,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背。他怎么也没想到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规模的匪类!而他此刻,却是手无寸铁!如何抵御那十数把泛着寒芒的长刀?

叮!耳边骤然响起金铁交鸣之声!杨景澄反应极快的抽出佩刀,架在了楼英的头顶,同时厉声喝道:“上马!”

楼英二话不说翻身上了杨景澄的马,坐在了他的身后。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杨景澄已与贼人过了七八刀。三个小厮不曾习过武,平日里在街上打打架还成,面对长刀,差点吓的尿了裤子。整个瑞安公家的五个人,唯有杨景澄一人在奋力抵挡。

好在对方虽然气势凶悍,打斗起来却无甚章法,想必只是抢了几把刀的野路子。找准个空档,杨景澄用力一夹马腹,坐下骏马登时飞起前蹄,直接踹翻了两个。顷刻间前方便露出了个缺口,他执缰低喝了声:“驾!”

骏马嘶鸣一声,驮着两人径直冲出了包围圈!此时杨景澄才有空朝后喊:“龙葵!策马往前冲,踩不死他们!”

龙葵方如梦初醒,往日在京里不知看到了多少回骑马伤人的事故,一时情急竟想不起来了!连忙招呼黄藤和甘松,三人合力一并往外冲去!却是到底反应慢了几拍,为首的贼人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肥羊逃跑,一刀便劈向了马腿。

楼英急的满头大汗,在外圈大喊:“小心!”

话音未落,贼人的刀已至近前!龙葵控弦避让,眼前依旧出现了条血线!吃痛的马匹登时发起狂来,四肢飞起,在人群里横冲直撞。马匹身边的贼人立时倒了霉,被踢的哎呦叫唤。而马背上的龙葵更是吓的脸色煞白、泣涕横流!

暂停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杨景澄脸色立马黑了,扬声喝道:“抱紧马脖子,掉下去了神仙也救不得你!”

龙葵早吓的六神无主,全然听不见杨景澄的呼喊。他旁边两个同伴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在人群里打转。贼人们亦不是甚有能为的,叫惊马唬的不住后退,无人敢上前。

杨景澄当机立断,策马往远处奔跑。龙葵眼见着杨景澄的背影远去,眼泪流的更凶了,可同时心底又生出了一丝庆幸。只要两个主子能跑脱,他们的家人至少能保住命了!

眼前的风景飞快的向后掠过,楼英抱着杨景澄的腰,在后头急切的喊:“龙葵他们怎么办?”

杨景澄勒住缰绳,抽空翻了个白眼,反手一把抓住楼英的后衣领,将他拎下了马背,并往他怀里扔了把匕首:“你先躲好,我去去就来!”话毕,扬起马鞭,往原路疾驰而回。

那厢龙葵的马依旧在发狂,他依靠本能抱住马脖子的双手已然酸软。巨大的恐惧消耗着他的体力,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他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刀口,正在潺潺的渗着鲜血。无数次想放弃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又因求生欲而熄灭。

黄藤与甘松亦好不到哪里去,贼人在方才砍马腿时吃了亏,不敢再袭击马,而是在一旁伺机而动,时不时戳上一刀。即便是贼人的刀仅是样子货,也把他们戳的鲜血淋漓。

黄藤再也忍不住,哇的大哭起来,引得旁边的甘松也跟着哭喊:“来人啊!救命啊!”

两个人凄厉的哭声此起彼伏,顺着风声往外荡漾,传进了另一行人的耳朵里。那群人亦是骑着马,侧耳辨明了声音的方向,朝后一挥手:“是东边,走!”

七八个轻骑如离弦之箭一般奔向了贼人围困龙葵之地。就在此时,土路上再次响起了得得的马蹄之声。

贼人们寻声望去,只见方才逃跑的清俊公子居然策马归来,不由愕然!杨景澄手持佩刀,伏在马背上,缓慢的调整着呼吸。幼时武师父的教诲与闲时看过的兵书在他脑海里交错闪现。一边目测着距离,一边心算着马的冲力。待到距离贼人五十步时,猛的加快了速度!

马蹄扬起了漫天黄沙,为首的贼人一句“快逃”还未来得及出口,杨景澄的佩刀已挨上了他的脖颈!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高速奔驰下的佩刀锋利无比!仅仅一个错身的功夫,贼首的脑袋便腾空飞起。而此时,马匹奔跑的惯性带的杨景澄继续向前,佩刀所过之处,惨叫连成了一片!

从来骑兵对上步兵,皆是碾压的结局,何况只有一群乌合之众!单手控弦,单脚踩在马镫上,杨景澄身形往前一探,又是三个贼人命丧黄泉!

贼首的脑袋砰的落地,砸起了五六片碎石,同时惊醒了余下的贼人。这哪里是肥羊?分明是个煞神!贼人们再忍不住,纷纷丢下碍事的长刀,撒腿四散奔逃!

不远处一队轻骑抵达了战场,领头的当机立断:“追!”

光看阵势,便知新来的人训练有素。杨景澄谨慎的拉住缰绳,坐在马上恢复着刚刚消耗的体力,发狂的马匹也因体力耗尽而安静了下来。脱力的龙葵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咚的掉落在一个贼人身上。本就被杨景澄砍的只剩半口气的贼人,生生被砸的断了气。

黄藤和甘松狼狈的滚下马来,跌跌撞撞的扑到杨景澄面前,哭着道:“世子……”

杨景澄见此情状,心里不住的骂娘。纨绔的跟班还不如自己能打,这叫什么事?今日回去了,非把这几个废物往死里操不可!不过现不是教训小厮的时候,吩咐了一句叫他们自行包扎,又看向了远方,不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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