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生病了?怎么没人叫御医呢?”

慕容锦瑟正要还嘴,却被霍寻淡淡截断:“御医么?已经派人去请了。”

顾镜辞忍不住出声训斥道:“你们是怎么服侍王妃的?怎么教王妃生病了?若是王妃无事自然好,若是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了半点差错,是你们担待得起的吗?”

四周的奴婢纷纷跪了一地,连连告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来人,把这帮无用的奴婢拉出去!以后不许再来伺候王妃!”霍寻面露厌烦之色,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公主救我们!公主!救救我们!”

顾镜辞一脸笑吟吟地望着慕容锦瑟,低低道:“妹妹不为他们求求情吗?毕竟是服侍过自己多年的奴婢,却也不心疼吗?”

慕容锦瑟尴尬一甩手,轻声道:“既然是王爷发话了,那臣妾却也不好反驳。”

正被宫人拉扯着要拖出去的江月一听,惊叫了一声,差点没昏厥过去。她忽然叫道:“公主!奴婢替你去毁灭证据,没想到你却狠下心肠弃奴婢于死地,奴婢又何必要忠心于你!”

说罢,江月“扑”的一声倒在霍寻脚下,连连磕头道:“事到如今奴婢再不敢欺瞒王上,公主其实并没有身孕。王上若是不信,大可去后院的松树底下搜,底下埋得带血的衣裤就是铁证!那些带血的裙裤都是公主前些日子信期来的时候弄脏托奴婢丢掉的!”

慕容锦瑟听罢面白如纸,惊恐万分,几欲晕厥过去。她颤声转向霍寻道:“王爷——她!她!这个贱婢诬蔑臣妾!”

在场的人听着江月的话俱是面面相觑,连同阿绣也是被骇得说不出话来。

霍寻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冷冷逼视江月,只看得她头也不敢抬起来,才漫声道:“御医可到了?”眉庄听了似微微松了口气,道:“去请为我护胎的刘御医吧。只不知今日是不是他轮值。”

慕寒应一声“是”,低头细想了一会才抬首道:“今晚不是刘太医轮值。”

霍寻摆了摆手道:“不在也无妨,已经请了张御医来。”

慕容锦瑟有些犹豫道:“可是臣妾的胎一直都是由刘御医…”

“不妨。都是一样的御医。”

正说着,张御医已经来了。慕容锦瑟斜斜倚在床上由着张御医诊脉。张御医侧头凝神搭了半天的脉,嘴唇越抿越紧,山羊胡子微微一抖,额上已经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顾镜辞忙不迭上前问道:“张御医。究竟是什么个情形?莫非惊了胎气?”

张御医慌忙跪下道:“王上夫人恕罪。”说着举袖去拭额上的汗,这才结结巴巴道:“臣无能。王妃娘娘她,她,她——”一连说了三个“她”,张御医方吐出下半句话:“并没有胎像啊!”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慕容锦瑟一惊之下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指向张御医厉声道:“你胡说!好好的孩子怎会没有了胎像!”

顾镜辞一把扯住慕容锦瑟,道:“妹妹少安毋躁,许是御医诊断有误也说不定。”

张御医磕了个头道:“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为慎重故可请江御医一同审定。”

霍寻已经脸色生硬如铁,冷冷吐出两字:“去请。”

众人见如此,知道是动了怒,早是大气也不敢出。殿中寂静无声,空气胶凝得似乎化不开的乳胶。

慕容锦瑟见了江御医进来,面色稍霁。江御医亦微微点头示意。

江御医把完脉,诧异道:“小主并无身孕,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治了说是有孕的。”

慕容锦瑟本来脸上已有了些血色,听他这样说,霎时身子一软顺势已滑倒在地俯首而跪。

事已至此,慕容锦瑟是明明白白没有身孕的了,只是不知道这事是她自己的筹谋还是受人诬陷。众人皆知,慕容锦瑟是的确急切的想要个孩子来巩固地位,难不成她竟出了如此下策?

慕容锦瑟身旁的一个小宫女急道:“这话不对。娘娘明明月信不来,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

江御医微微蹙一蹙眉,神色镇定道:“是么?可是依臣的愚见,娘娘应该前几日就有过月信,只是月信不调有晚至的迹象罢了。应该是服用药物所致。”说着又道:“月余前娘娘曾向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说是常常信期不准,不易得孕。臣虽知不妥,但小主口口声声说是为子嗣着想,臣只好给了她方子。至于呕吐爱食酸臣就不得而知了。”这话言下之意是暗指慕容锦瑟假意作出有孕。

慕容锦瑟又惊又怒,再顾不得矜持,对霍寻哭诉道:“臣妾是曾经私下向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但是此方可以有助于怀孕并非是推迟月信啊。臣妾实在冤枉啊。”

霍寻额上青筋暴起,嘴唇紧紧抿成一线,头也不回对慕寒道:“去把刘御医给孤王找来。他若敢延误反抗,立刻绑了来!”

慕寒只是轻声道:“属下刚才去请江御医的时候也顺道命人去请了刘御医,可是刘御医家中早已人去楼空了。”

霍寻大怒,“好!好!好个人去楼空!”转头向慕容锦瑟道:“他是你荐了要侍奉的是不是?”

慕容锦瑟何曾见过玄凌这样疾言厉色,昔日的雷厉风行却是半点也无,只是浑身颤抖,话也说不出来。

顾镜辞微微阖上双目,心底长叹一声。

众人见状慌忙一齐跪下请玄凌息怒。

只见他鼻翼微微张阖,目光落在眉庄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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