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逐渐停了下来。
霍清音站在高台上，身姿笔挺但不僵硬。她的视线在眼下的人群之中扫了一圈，而后淡淡的收了回来。
很简单的曲目，但是她在里面加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应该没人听的出来。
她感觉到一阵视线，侧眸看去，是在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
顾辞和顾让？
他俩的辨别度实在是太高了，就算霍清音看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一个背影了，但是还是认出来了。
这两个人最近见到的次数有点多了。
霍清音收回了视线，面上的表情没有波动。
汤教授等掌声彻底结束了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开口。
“同学们的认真程度超乎我的想象，看来每个人对于艺术大赛都有毕生的决心。”
说完汤教授顿了一下，抬步走到了霍清音的身边。
“尤其是这一位高三部的组长，高三的学习压力本来就很大，她能再学习的同时将曲目练习的如此流畅，态度十分值得表扬。”
“汤教授，只有态度值得表扬？！”
底下高三部的同学里不知道哪一个，吼了一嗓子出来。
汤教授倒是也没生气，就是一侧站着的高一高二部的组长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剜了一眼高三部的学生。
真是一点纪律都没有！
汤教授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当然的，实力也是值得认可的。当年我监学校艺考的时候，许多大一新生或许都没有霍同学谈的熟稔。”
中音的大一新生没霍清音弹得好？
这话是什么概念？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霍清音上中音没问题？！！
底下刹那间一片哗然，霍沐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后牙槽，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之前那些嘲讽霍清音的，在她没上台之前看笑话的人，现在都闭上了嘴装乌龟。
这会儿再说霍清音的实力不行，那不就是和汤教授说反话，质疑汤教授吗？
虽然她们不服气，但是可不敢这样说。
大家都是哗然震惊或艳羡，只有霍清音面色没变，神色淡淡的说了几个字。
“您谬赞了。”
汤教授微笑，“霍同学的钢琴不知道是和谁学的？看你的指法还有一些小细节，倒是有些像一个人。”
“家里从小找的声乐老师，最近这几年也没学了，全靠自己练习。”
“……”
底下的同学们心态爆裂。
好在这段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汤教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了点场面话，就没再和霍清音说话。
后续汤教授也和高一高二的组长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让他们下去了。
霍清音下台回到高三部，发现自己放在角落里面的凳子已经被人拿走了。
她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儿，发现高三的同学们已经做成了一个圈，圈里面空出了一块地方。
她的凳子，就在这里面放着。
霍清音的视线从同学们的脸上划过。
同学们的脸上挂着质朴无害的笑容。
同学们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就是知道霍清音弹钢琴很牛逼，所以来供奉她来了吗？
霍清音抬步走了过去，在众人的目光下，把自己的凳子重新拿了出来。
然后放在角落里，靠着墙壁坐下。
“……”
“霍同学，你坐在那边好像是不太好。离钢琴太远了，离汤教授授课的地方也很远。”
“练琴是按照名单依次练的，汤教授对我们的是指导不是授课。我们每个人的参赛曲目都不一样，没必要集中学习。”
印象中，这是霍同学第一次对他们说这么长的话。
虽然说的是如此冷漠的语言，但是还是让他们觉得有点不适应了。
受宠若惊？
哈哈，尴尬。
一时间没人说话，因为霍清音气场太强大，而且她说的确实是对的。
场面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高一大多数都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新生，平常关系本来就一般，小团体很多，此刻氛围倒是和之前一样的沉默。
高二部就不一样了，纯纯的压抑。
以霍沐为首的那一圈的女孩儿脸色都难看的紧，霍沐抿着唇不说话，脸上一点笑都没有。
一些高二的想和她搭讪的男同学都被吓退了，足矣想象她现在的表情和气氛有多压抑。
霍沐这次是真的绷不住了，人设她都维持不下去了。
谁能相信，霍清音居然被汤教授那样夸。
明明前一秒她还听旁边的同学说她弹得一般，下一秒汤教授直接就打脸了。
霍沐心口像是沉甸甸的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半天喘不上一口气。
轮到了她练琴，也不知道是脾气上来了，还是因为霍清音表现的太优秀而她不甘心的原因。
霍沐坐上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开始弹了，但是也不知道是手上力气用太大还是没掌握好节奏，几声刺耳的声音忽然炸起，旁边正在练琴的同学们都吓到了，下意识的用着古怪的眼神看向霍沐的方向。
霍沐瞬间脸色通红，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了，推开身后的人就朝外跑。
留下原地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霍沐这是怎么了？犯病了？”
“…可能自己也觉得自己弹的东西不堪入耳吧。”
“确实有点难听，还没高三那个霍清音一半水平。都姓霍，怎么差距这么大。”
“霍沐学习好啊，霍清音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