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实物买卖,家里快要撑不下。”

刘启有些儿沮丧,只好垂下头去,吱吱呜呜,却无话说。

他心中明白,二牛的铺子还能挣些钱,倘若不是这个拖着后腿,倒是可以试着离开东市,找找别的收购途径。

董老汉有些坐不住,,正想说话,感觉到女儿碰了自己一碰。

花流霜问:“先不说太远,你什么时候能把房子盖起来?”

现在一大堆人吃饭都是问题,大部分人都在为觅食奔波,何来精力去盖房子,为酿酒忙碌?刘启又答不上来。

花流霜把风月害怕官府怀疑是流寇的话说出来,惹出轩然大波。旁边吃东西的流民纷纷站起来,鸦然无声地聚拢,关切地听着。

花流霜别有用心地给董老头说:“我丈夫也有些微薄的俸禄,也可以在朋友那里举借一些粮食。董老义士,你带大伙带上粮食,找个富庶点的地方好不好?”

她怀疑董老汉是乱党,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董老头和大部分人的关系。

刘启却破坏了他的试探,说:“哪里会有什么富裕的地方!”他转眼看看周围的男人和女人,分辨说:“我们不造反,打猎,刨山里的木薯!”

“是呀!”周围的男人女人都连忙附和,一些从曾经战乱的地方来的人大肆诉苦,说自己回过家,家里的地都被别人圈掉了。

花流霜觉得自己有些心软,就像强行赶走一群在水边觅食的小鸭子一样,有些残忍,但她还是接着往下:“这里有王家猎场,朝廷追究这些猎物的来源,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董老头关键的时候却说了不该说的话:“刘夫人,过几天吧。我把长月的宅子卖掉。然后去联系几个结义的兄弟,带上他们走!”

“让他阿爸筹些粮食、布匹来换吧?!把那宅子换给二牛!”花流霜说,“你们再找个荒地,没有这么多事,是吧?!形势这样下去,我们也要回老家。”

刘启闷闷地坐着,突然站起来走掉。

他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失落占领,虽然已经无利可图,虽然知道这是一种最好的摆脱,却不知为何,惘然若失,浮现出自己眼中看到的一景。那是他出城收白布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妇女,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自己进他们村子的时候,她抱了个孩子就坐在村口喂孩子。他还偷看人家几眼,人家也还他一笑,而自己走一圈回去,那妇女已经倒在地上,村里仅有的十多人围在一边,有人说是饿死的,有人说吃观音土吃死的。

也许她和自己毫无关系,刘启说不明白,只是被震撼。

他知道他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些人离开自己,未必不能生活,然而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他们拉土、砍树、用木棍子穿铁片耕地、种地、打猎,进行着共同的事情……自己却要被迫抛弃他们,是如何也说不通的。

他想想,大伙一直都是听从自己的,会因为自己一个眼神惴惴不安,慢慢地抱起胳膊。

风月过来劝他:“你阿妈也是为你好!”

刘启违心地说:“我知道,我又让阿妈失望!你说我吧,怎么干点啥都不对呢。”

风月揽住他,有点儿激动:“你是自在的混世魔王,但现实是残酷的,你需要明白。即使你们一起过了冬天,可明年呢?!上天要杀一万人,你救不了一人,若是上万人要杀一人,你只会变成第二人。大丈夫行事,量力而磊,循其源而清其本,不可有妇人之仁。”

刘启突然有些振奋:“我明天像阿爸一样写道奏疏!”

风月也觉得自己的劝说适得其反。

还写奏疏?谁看。

风吹旷野,万籁起音,在弹奏一起异样的旋律,山淘阵阵,若经行而过的世事,刘启一回去,却大出意外地喊:“咱到哪儿都不偷窃,到哪儿不乞讨!”

刘启的话有了驱散的意思,大伙个个在心中悲切。

人总是贪逸惯己,哪怕眼下环境恶劣他处便可逢生,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舍得离开。董云儿却为父亲和花流霜的话忿忿,不满她为何老是让自己父女带大伙离开,相比刘启,自己父女才和这干人毫无关系,作俑人——刘启反倒置身事外,更不要说花流霜用粮食换取家中宅地,撕毁刘启许诺的契约。

她终于在众人分神的缝隙中站起来,大声指责花流霜:“刘夫人,你怎么能把事情都推到我父女头上?人是他带回来的,酒坊是他开的,不说他对我父女的许诺算不算,长月地贵,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地只换那一点粮食么?!”

花流霜听她争得句句是理,论出的是非矛头直接指向刘启,不禁淡淡一笑,示意她不要激动,继续往下试探:“这样说来,确实是我家的不是。可我也不是提出解决的建议,让大家都好吗?我筹集些款子,粮食,定然不会让你父女亏上。你们反正也是要离开长月,仅仅带众人一程,安去我儿子的担忧而已!”

“也就是说,我们拿了钱,粮食,出去管不管他们都行?!”董云儿反问说,“都好的建议就是拿钱出来?!把你儿子的事抹去?!”

花流霜暗赞面前少女厉害。

话刺到刘启,花流霜来不及再说,刘启走来,看着董云儿,激动地叫嚣:“一点也没错,我若弃下此地众人,就不是我阿爸的儿子。这可行之法其实不可行,连董云儿这个白吃无赖都看不起我。”

花流霜和风月惊愕,连场地众人都反转别视,大伙都发觉自己先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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