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又若无其事地笑了。

方老太爷心里有几分唏嘘,官语白虚长外孙萧奕几岁,可是外孙未及弱冠,就已经成家立业,而官语白却孤家寡人……

“语白,你可曾定过亲?”方老太爷以长辈的姿态和蔼地问道。

官语白拿着茶盅的手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平静地道:“从前在边关,战事繁忙耽误了亲事……后来家里出了变故。”说着,他乌眸一暗,温润醇厚的嗓音中透出一丝涩意,“如今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也乐得逍遥自在,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官家满门只剩下官语白一个,也难怪官语白心性大变,方老太爷有些唏嘘,但也没有劝什么。他这把年纪又经历了人生的一次次大变,早已经看开了许多。人生在世也不过是几十年,无愧于心就好!

他慈爱地一笑,道:“语白,我听阿奕说过几天就是春猎,你和阿奕他们好好去玩玩,年轻人就应该肆意些,别学我这老头子成天窝在屋子里。”

官语白当然明白方老太爷的一片好意,含笑应了。

萧奕在一旁笑吟吟地说道:“外祖父,小白他已经答应了寒羽要带它出去狩猎,他可不敢食言!”

一句话逗得大家都大笑不已。

这时,丫鬟来禀说,晚膳已经摆好了。

于是萧奕便推着方老太爷的轮椅往堂屋去了,南宫玥和官语白也紧跟在后方。

方老太爷自己平日里吃得很清淡,但是知道萧奕好肉食,于是这一大桌晚膳就变成了肉的十几种做法,肉的种类也多种多样,从猪肉、鱼肉、鸡肉、鸭肉到虾肉蟹肉,一应俱全,南宫玥有些好笑,取笑地看了萧奕一眼。

萧奕不以为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他就是喜欢吃肉!

他不止自己吃,还招呼大伙儿吃,不知不觉,南宫玥和方老太爷就被他哄着多吃了半碗饭。

这一顿晚膳本来吃得宾主皆欢,却不想,膳后上,镇南王派人过来求见世子爷和世子妃。

很快,一个蓝衣丫鬟就被人领着朝堂屋的方向来了。

一旁的鹊儿眼帘微微一动,俯首在南宫玥耳边道:“世子妃,这是梅姨娘院子里的丫鬟。”

南宫玥眸光一闪,唇边划过一抹似笑非笑。

她轻啜一口杯中热茶,就见那蓝衣丫鬟提着裙裾走入堂屋中,先是给众人行礼,然后恭声道:“世子妃,梅姨娘落了水,身子不适,王爷命奴婢请世子妃过去给梅姨娘看看……”

她话音还未落下,就听一个懒洋洋的男音淡淡地说道:“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区区一个人妾还敢让阿玥去替她瞧?真是好大的脸啊!

蓝衣丫鬟猛然抬起头来,委屈地嗫嚅道:“世子爷,奴婢只是传王……唔!”

她的话没机会说完,下一瞬,她的嘴就被两个婆子一把堵上了,饶是她再挣扎也说不出话,挣脱不开,眨眼间就被婆子们粗鲁地拖了下去。

南宫玥放下茶盅,脸上笑容不改。

镇南王虽宠妾众多,可为了最好面子,也不喜有人恃宠而娇。因而,南宫玥并不认为,他会让自己这个堂堂的世子妃、嫡长媳去为一个妾诊脉。

这是有人故意在阳奉阴违还是别的什么用意,就有些意思了。

南宫玥鹊儿微微颌首,示意她去请良医。

鹊儿立刻领会了意思,屈膝退下。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没在众人心中留下一丝涟漪。

晚膳后,南宫玥和萧奕推着方老太爷绕着院子消食、赏月去了,而官语白对画室的那些画颇感兴趣,得了方老太爷的允许,留在画室赏画。

方家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方老太爷收藏的画作自然也不简单,这画室中的数十幅字画幅幅都是精品,官语白在画室中走了一圈后,一一细赏了一番,又停在那幅柳久人的那幅《万马奔腾图》前,赏鉴了好一会儿后,正欲离开,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眸光一闪,步子又顿住了。

官语白抬手,修长的手指在画作的丝绸裱褙上摩挲了一下,若有所思。

一阵轮椅声伴随着挑帘声响起,萧奕推了方老太爷进来,方老太爷见官语白站在那幅《万马奔腾图》前似是凝视,便笑道:“语白,原来你这么喜欢柳久人?”

官语白直觉地想否决,就听方老太爷接着道:“难得语白你喜欢,若非这幅画是故人所赠,就算送于语白你又何妨?”

说着,方老太爷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幅画上,眼神中有几分怀念,几分惆怅,更有几分叹息与哀伤。

官语白和萧奕都隐隐感觉到这故人是“故人已去”的“故人”。

“方老太爷,敢问这幅画是何人所赠?”官语白状似无意地问道。

一句话却把方老太爷的目光又引向了萧奕,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聪明人,皆若有所思。

难道说是……

果然——

方老太爷有些怀念地说道:“这还是阿奕的祖父当年所赠。”

萧奕愣了一下,笑吟吟地摸着下巴道:“这倒是像祖父的眼光。”

老镇南王本是粗人一个,什么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而刀马剑等等的,就无一不通。柳久人这幅《万马奔腾图》颇得战马精髓,所以才入了老镇南王的眼吧。

不过,祖父会以画赠友,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官语白眸光一闪,抱拳道:“方老太爷,不知道可否将这幅画借我带回去细赏一番?”

方老太爷见他喜欢,自然是爽快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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