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个是明文规定的,即使没有协议,来这的每个拍卖者都有义务履行。拍卖前我们每人都向酒店交纳了保证金,保证金为起拍价六十万,倘若有人玩票,六十万的百分之五十归于酒店,而另外百分之五十,应该归于最终竞拍者。”

萧以柔静了半响,这才凉凉笑道:“当然。师小姐,那三十万的赔偿金,将会是你的。”

师清漪淡道:“那拍卖可以重新开始了?”

“现在重新开始,已经通知下去了。”萧以柔捏着打火机,又亮出一簇火焰:“祝你愉快。”

电话结束,师清漪微微蹙眉,给陈栋发了条短信:“重来,照我说的做。”

萧以柔把手机丢给甄应远,嘴角一直保持着笑意,一手托香腮,抬眸漫不经心地盯着拍卖场的实况监控。

甄应远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从萧以柔的表情来揣摩,她绝对不是高兴。她现在的笑,很明显是她玩输了,或者玩得不痛快时的笑容。

萧以柔看着拍卖场重新开始叫价,举牌者此起彼伏,她觉得分外无趣。

本来最开始,她的确是玩得高兴的,现在被她这未来嫂子一搅合,她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这所谓的未来嫂子有过硬的身家家底,有锲而不舍的恒心,可惜就是难以拿捏掌握。

哥哥到时候能吃得住她吗?

萧以柔目光在屏幕上扫过,最终扫到一个角落里。

角落的梨花木椅上此时正悠闲地坐了一个白衬衫的女人,监控之下侧脸弧线精致,好看的眉眼之间却依旧是初见那次时的疏离寡淡。

萧以柔指着那女人对甄应远道:“这客人你认识?”

甄应远探头一看,道:“你说洛小姐吗?”

“她姓洛?”萧以柔脸色重新变得明媚起来:“叫什么?”

“洛神。”甄应远低声道:“洛小姐算是我的熟客,她手里好东西不少,都是了不得的珍品。这次她只是来看看热闹,从头到尾没有出价,并没有下标的意思。”

“嗯。”萧以柔沉吟,最后吩咐道:“甄应远,你把这位洛小姐登记的资料拿给我看下。”

拍卖终于在接近中午十二点结束,在落锤的那一刻,洛神站起身,悄无声息地退离了拍卖场。

没有人捣乱,师清漪终于没有悬念地成功标下古剑。不过由于之前那个风波效应,古剑的身价也微妙地发生了改变,追逐的人反倒比之前要更多更热情一些。

最终落锤价格为九百四十万,扣除15号赔偿保证金一半的三十万,最终以九百一十万的价格成交。

师清漪如愿以偿地抱得古剑,内心却是说不出的复杂。她确然是欣喜的,可更多的,却是羞窘与恐惧。

这种恐惧,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散场后,师清漪和陈栋将车直接开回了墨砚斋。老杨接到电话,已经在墨砚斋的古玩处理室准备好了一切,留下陈栋在外头和其他几个年轻的伙计看店,师清漪则和老杨带着古剑走进墨砚斋最里面隐藏的古玩处理室。

处理室是用来清洁和管理一些古玩的私密场所,墨砚斋里许多收购来的东西,都会在这个房间里进行打理。只是这种处理清洁的工作十分精细复杂,如果没有过硬的技术,一般人是不敢动手的。

幸而老杨是这方面的好手老手,这座城市老杨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老杨把古剑搁在剑托上,端详了一会,咂摸嘴道:“这玩意真造孽,怪不得皇都那帮孙子不敢做处理,这么厚的污渍,稍微一个差池,整个剑身就给毁了。”

师清漪换□上西装,穿上灰色的处理工服,正在处理台旁戴手套,听到老杨说话的口气,不由有些失望道:“怎么,杨叔,你也没办法?”

老杨咧嘴一笑:“丫头,信不过你杨叔?”

师清漪明白了,回了一个淡笑,戴好手套开始准备清洁工作。清洁工作主要还是老杨主理,师清漪负责打下手,除了特制的清洁液,清洁软布,还需要用到小镊子,小挑勾等精细工具等进行挑污清刷,整个清洁工作异常繁琐与艰苦。

午餐还是陈栋从外面点了打包带回来的,师清漪和老杨两人待在处理室里飞快吃完,又接着工作。

本来师清漪以为下午六点之前能够弄完,可以回家和洛神吃晚饭,结果到了六点一看,完成进度还差了一大截,师清漪没办法,只得给洛神打了个电话。

师清漪心虚地交待完,洛神在电话那头淡淡回答她:“好。别太晚回来就行。”

师清漪听到洛神软而冷的声音,本就有些恍惚,老杨在旁看见她那张魂不守舍的脸,低声关切道:“师师,跟谁打电话呢?”

“没跟谁,一个朋友。”师清漪擦了擦汗,低头清理古剑。

老杨就是个老油条老精怪,眯着眼笑道:“男朋友?”

“别胡说。”师清漪瞪他。

“好好,我胡说。“老杨哈哈笑,拿着镊子去刮剑身下端右侧的污垢,刮了几分钟,他胡子都激动地抖了起来:“这……这是……”

师清漪问:“发现什么了?”

“师师,你看这里。”老杨小心地托起已经快要回复锋芒的古剑剑身,展示给师清漪看。上面的花纹古朴华丽,熨帖地刻在剑身的中央,剑身流畅犹如流水,那些花纹通透得仿佛要随着流水浮动起来,绽放出一种潋滟的美。

而剑身的右下角镌刻了一行古篆小字:“阙者,以成器。”

师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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