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系统之权谋天下>55.第三十八掌 谋逆之罪(五)

当是时二人商议完毕,姬凛便跪坐在案上提笔书写奏折,因着外头大雪,室内昏暗,平陵御便取了火折子燃了白蜡放到近前,自己又折身看姬滄熟睡,不时取了棉布替小孩儿揩拭汗水。

圣人于文辞造诣颇高,上行下效,朝中诸臣工亦将奏折写的花团锦簇,其中御史林清一手奏折写的若骈文,辞藻华丽,调声和谐,却又言之有物,实乃个中翘楚。

而姬凛在军中多年,行文简洁、平易畅达,且事涉危急,他心中愤慨,下笔更是恣意汪洋:“臣凛言:九月二十一日,慈父溘然长往,伏蒙圣慈,特追其文襄公,臣姬家以布衣受恩,誓捐躯报国,今既戍边,得死为幸……”

待他写完,平陵御取过来一看,不由抚掌叹息:“元昭此文千古独绝,纵然圣人性软多怜悯,然为帝王者不容卧榻之策有人酣眠,如今少不得改动些许——元昭一腔热血报国,多了几分义愤恐圣人激怒。”

一时果然提笔改动,其中既写姬家忠良,又论姬家现实惨重,凄凄惨惨戚戚,至于姬凛微微含着怨愤的句子也变成了委屈伤心,恨不得以死以证清白,只求圣人怜悯,至于文末才提到祖母白发送子,汤药不离;母亲孤雁失侣,又身怀六甲,请允许祖母交由二叔奉养,母亲于城外温泉庄子养胎。

姬凛见了喉头动了动,即使到了如此地步,他仍旧是边关傲骨铮铮得将军,这等露出自己苦涩的一面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细写的,因此心头对平陵御更是感念,索性又重新誊抄一份,便要将自己先前所写的在烛台上烧毁。

“如此文章,若是当真烧毁了,委实可惜,元昭不若借我默诵几遍。”平陵御骨子里仍旧带着第一世当历史教授的习气,对这些重要的文本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记下来,对后世研究者而言,又是一笔宝贵的资料。

姬凛原本满腔悲愤,心中全是慷慨悲歌之气,如今听了平陵御一言,不知不觉心头郁气皆散,耳根都红了一片:也是他活了二十余年初识□□,而此时觉得心上人如斯爱重自己,顿时觉得没有什么风浪是他过不去的,个中滋味竟教他心头起伏不止。

“轻舟,我往后院回禀母亲,你且早日歇息才是。”姬凛沉默片刻又望了望平陵御方才快步从房中退了出去。

此时过了申时,外头的大雪未停,姬凛穿着斗篷,一支手撑着伞,沿着抄手游廊穿过垂花门,雪花落在伞面上,悄无声息,而后化成雪水顺着伞骨滴落下来,他从前院到后院,不过走了一刻功夫,那油纸伞上竟然已堆积了一层薄雪。

此时离吃夕食仍旧还有一会子功夫,只梁氏如今有了身子禁不得饿,辛嬷嬷忙炖了银耳燕窝粥来,当中还添了几颗红枣并从胡商手中买来的葡萄干。

梁氏斜斜靠在胡床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绒毯,就着辛嬷嬷的手吃粥,室内烧着地暖,又有从庄子中送来的新鲜果木,到一屋子瓜果的清香。

因着之前姬凛理家之时将这老宅中的仆役梳理了一道,上下整肃,纵然先前外头来了宣旨的人,后宅之中也并未听得消息,是以听得小丫鬟通传说是大公子过来了,梁氏还有几分回不过神来。

“这样大的雪,怎么就过来了?”梁氏见他在廊下脱了木屐,又将纸伞放在一旁依靠着才进了屋子来,忙不迭命丫头递上暖炉去。

“庄子上新猎了一只鹿,我问过太医了,母亲少进些倒也好,命厨房送来,便顺道过来看看。”姬凛微微一笑,“只儿子进来茹素,不能与母亲同食,母亲一餐倒可多替儿子尝尝。”

“我儿今日倒是瘦了些许,瞧着五官越发似你父亲当年。”梁氏伸手摸了摸儿子冰凉的面颊,低声叹息一声,“虽不知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好在有阿凔在……长兄如父,你日后是他们的依仗,更要好生保重自己才是。”

“母亲知晓了?”姬凛登时愣了一下,他平日里老成持重惯了,偶尔见他面露诧异,梁氏不由抿嘴一笑,且她素来心思敏锐,如此便知儿子恐前来有事商告,“只要我儿过得快活,至于旁的很是不必在意。”

“今日倒是有要事要与母亲说。”姬凛听她此言,心头微酸,一时将头挨在梁氏膝头,仿若稚子一般低声道。

“可是出什么事儿了?”梁氏见状挥一挥手,辛嬷嬷带着众人下去了。

“母亲劝儿子保重自己,也请母亲务必如此,无论发生什么总之有儿子在前头挡着。”姬凛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今日大朝会,有人参父亲谋反,圣人如今下了旨意,将我等软禁于此。”

“使者传旨已经过了许久,你才来见我,可是已有对策?”梁氏初闻此消息纵然心神震动,但她一见儿子陈竹在胸的样子也就放心了大半。

“还请母亲容禀。”姬凛当即低声将他与平陵御商议得对策悉数跟梁氏讲了一遍。

“我儿果然要留自己一人涉险?”梁氏握住儿子的手,眼中已然带了眼泪,“二十多年前你父亲在你这样的年纪未尝能如你这般,可元昭,我是你的母亲,我如何能舍得你一人在此处?”

“母亲,事急从权。”姬凛拍了拍梁氏的手,“至于阿凔,好在并未有许多人见过他,且他身旁往日里丫鬟婆子也少,只轻舟带他走了,少不得他身边的丫头婆子留不得了,还要寻一个孩子代替。”

“当日启程仓促,阿凔身边的丫鬟婆子都留在晋州,都是我跟辛嬷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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