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听说老槐树倒了,

就非要跑去凑热闹,我拉不住她,她脾气差得很,我怎么劝都不听,她还要动手打人呢。”

其余三个蒙童各自腹诽,李槐真是随他娘,睁眼说瞎话的能耐,比谁都厉害。

老人转头对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说道:“你去喊李宝瓶回来,我们今天就要离开小镇。”

小女孩哦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小跑离开学塾。

李槐年纪不大,嘴巴很刁,不忘火上浇油,老气横秋道:

“老马啊,李宝瓶这种顽劣学生,一定要好好管束才行,要不然成不了材的。

既然孔先生不在了,老马你就要挑起担子来……”

老人厉色瞪去,李槐吓得噤若寒蝉,乖乖闭嘴,

只是在心里不断骂这个马老头不是个东西,老虎不在山就猴子称大王。

以前李槐很厌烦孔先生的规矩,如今倒是怀念起孔先生的好了。

学塾课堂隔壁,属于孔明的那间屋子,观湖书院的崔明皇坐在书案后,环顾四周,

鸠占鹊巢的读书人笑容恬淡,有些失望地轻声道:“书也没有几本啊。”

————

赵阳到了铁匠铺后,听到那个消息,有点懵。

陈曹在天没亮就离开小镇了,金秀说是倒悬山那边,飞剑传书,陈菇凉听说后急匆匆就离开了铺子。

赵阳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陈菇凉之前去金城巷,是跟自己告别。

赵阳背着箩筐,站在陈曹暂住的那栋屋子檐下,抿起嘴唇。

金秀柔声道:“陈菇凉让我告诉你,那把剑鞘她先借用一段时间,以后会还你的。”

赵阳摇头道:“没关系。”

金秀欲言又止,赵阳才醒悟这句话跟阮姑娘说,没什么意义,挠头道:“那我先回趟金城巷。”

金秀点点头。

赵阳向前行去。

金秀突然记起一事,喊道:“赵阳,我爹说你这段时间就在铺子里安心做事,以后可能需要你帮忙打铁。”

赵阳转头笑道:“谢了。”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

赵阳独自走在溪畔,走上石拱桥后,突然停下脚步,摘下背篓,坐在石桥边缘,双脚悬挂空中,装着沉重斩龙台的箩筐就放在身边。

一双草鞋,轻轻晃荡。

对于陈菇凉的离去,少年没有太多感伤,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她会走的。

只是有些话,来不及说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赵阳被桥底下一阵巨大的水花声响,给猛然惊醒,赵阳赶紧转头,箩筐已经不见了!

赵阳没有丝毫犹豫,双手一撑,任由自己摔入溪水。

入水后,迅速转换水中姿势,头朝下,使劲水底钻去。

当赵阳瞪大眼睛,依稀看到一点光亮后,那一瞬间,他就失去了知觉。

下一刻,赵阳发现自己站在镜子一般的水面上,轻轻跺脚,能够踩出一圈圈涟漪,但是镜面并未塌陷。

赵阳突然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正前方有刺眼光芒,照彻天地。

等到光芒淡去,赵阳放下手臂,看到远处有一人悬空而坐,一脚曲起,一脚下垂,如同坐在悬崖边上,姿态懒散。

整个人沐浴在洁白光辉当中,丝丝缕缕的光线,不断摇曳。

赵阳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跟之前金城巷家中的那场梦中,站在廊桥中央的人物,两者很相像。

但是赵阳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人。

那人抬头打了个哈欠,缓缓道:“那个叫孔明的读书人,说他对这个世界很失望。

那么你呢?”

赵阳在那个人开口后,呼吸困难,咬紧牙关。

很快他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有人擂鼓震天响,少年满脸涨红,伸手使劲捂住心口。

神人擂动报春鼓,告知天下春将至。

鼓不响,春不来。

那人随手一挥,大袖晃动如一条银河。

石拱桥上,小鸡啄米的少年恍恍惚惚醒来,转头望去,箩筐就老老实实放在自己身边。

少年抱头道:“又来?!”

赵阳使劲给自己一耳光,疼。

慌慌张张站起身,背起箩筐就跑。

赵阳一路跑回金城巷,打开院门,发现靠近院门的地方,一根根槐枝横七竖八躺着。

心想那丫头是真能跑真能扛啊。

赵阳放下背篓,然后坐在院门口,擦着汗水。

一抹红色从金城巷一端快步跑来。

小女孩满头大汗,看到赵阳后,咧嘴一笑。

她以槐枝拄地,气喘吁吁,从腰间绣袋捞出一把张鲜艳欲滴的翠绿槐叶。

赵阳接过后,低头一看,相比那次孔先生带他去求来的槐叶,这些槐叶虽然也是绿色,但是叶脉已经枯黄,长久端详,也看不出有绿色莹光游走其中。

赵阳看着左右张望的红棉袄,笑着伸出手。

小女孩一脸茫然。

赵阳没有收回手。

她坚持片刻后,神色懊恼地从绣袋里掏出最后一张树叶,重重拍在赵阳手心上。

赵阳继续伸着手。

她使劲鼓起腮帮,转身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张槐叶,哭丧着脸交给赵阳。

赵阳忍住笑意,将那八张槐叶合拢在一起,不过抽出其中三张,递给红棉袄小女孩,柔声道:“送给你的。”

小女孩没有接过槐叶,黑葡萄似的水润大眼眸,满是疑惑。

赵阳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温声解释道:

“你自己事先藏起来,跟我事后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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