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对于其他人的反应才已习以为常,半点尴尬神情都不是为,反而急切地坐在刚刚空出来的凳子上,凑到文沫身边,神神秘秘地小声开始讲出她压在心里许久的隐私。

别看周奶奶从来是个什么事都敢干的长舌泼妇,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一般,可是这件事,是为数不多让她烂在肚子里的,虽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真的完全一点口风都不露出来,可是却也没有像其他由她传出去的谣言一般添油加醋,哪怕亲眼所见,不同于平时无风起浪。以她的性格,可是憋得难受。

好容易八卦的主角上了西天,周奶奶又没有半点不说死人坏话的自觉,一听说有警察来了问罗玉珠家的旧事,她连做一半的饭都顾不得了,着急麻慌地跑过来,生怕来晚了,不能让她畅快八一回,回头非憋出毛病来不可。

这下逮着人,周奶奶不带喘气地一股脑把想说的话倒出来:“罗玉珠和她那短命的男人啊,原来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对他们家的事儿门清。”

“以前看罗玉珠还是个好的,她男人没死的时候也算个贤惠人,可是自她男人死了,剩下母子俩相依为命,罗玉珠就有些不大对了。”周奶奶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很快,她接着说了下去:“她男人没的时候,她只三十好几,正如狼似虎的年岁,我那时候就以为她是个守不住的,这人的yù_wàng,哪是规矩束缚得住的,况且现在又不是旧社会,非得给家里挣个贞洁牌坊,再嫁在我们那个年代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日子本就艰难,想来谁也不会苛责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

“偏罗玉珠真就那么守着,一开始我是真服她。”周奶奶看文沫明显不信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别看我老婆子嘴碎,可真伤天害理的事还真没干过,不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多说了些话嘛,虽大家都知道我这毛病不爱理我,可我也没真跟哪家结个死仇不是。”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来,周奶奶叹了口气:“按理说人都死了,我老婆子不应该说死人的坏事,然则这件事估计与她的死有关系。一辈子老街坊了,罗玉珠这人我熟,跟谁都很和蔼的,不可能有仇人专门来害她,而且她生性谨慎,怎么看也不会是能让人在家里轻易给害了的。”

“罗玉珠与她那个儿子,有着不伦关系。”周奶奶淡淡扔下句石破天惊的话,很满意地欣赏了下文沫和闵三行脸上短暂的震惊。

“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那时候我老婆子比现在心肠软,生怕如果因为我把事情传出去,罗玉珠怕不得直接拉着她儿子去跳河,到底两条人命,我就是再不是人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大约十几年前,那个时候,乔之洲还在上初中吧。我们这一片也还没有拆迁,家家有院子,却又都连着,说话声大点左邻右舍都能听得清楚。有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收拾刚出芽的一点油菜苗,旁边就吵起来了,乔之洲情绪很激动,喊声很大,我就竖着耳朵听了。大概意思就是说罗玉珠怎么怎么不检点,如果走这条路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找个人嫁了,至少还算条正经出路,现在这么做就是自甘下贱。”

“能让当儿子的说出这番话,可以想见罗玉珠都做了什么。他们吵了很久,我就一直在墙角呆着都没敢站起来,我们两家的院墙矮,我一站起来对面就能看到我脑袋,人家母子的隐私我听就听了,再让人知道我听着了,还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可是他们吵得也太久了,从下午一直吵到快到晚饭时间,我还有一大家子得伺候,只得半蹲着擦墙跟走。”

“我一顿饭做完,从厨房出来,就听到罗玉珠哭着说她这不是没办法,家里连一点钱都没有了,她不想办法,难不成母子俩都饿死不成,那个年代,小姐什么刚刚开始冒头,不过以罗玉珠的年龄和长相,大约也卖不出个好价钱,但这母子俩也是艰难,想是罗玉珠真没办法了。我虽然看不起她这么作贱自己,但是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去鄙视她,都是女人,活着不容易啊。”

“本来想着到了晚上,罗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我不放心,怕罗玉珠想不开,毕竟这种事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发现,任何母亲都会觉得没脸再活下去了吧,尤其是罗玉珠这种把儿子当成自己的命根子。”

“没想到我过去隔壁,发现连大门都没关,当时真的没多想,直接进去了,就看到我这辈子都恨不得不去过他们家的场面。乔之洲又瘦又小的身子光溜溜地把罗玉珠压在身下,两人正干得热火朝天,罗玉珠阵阵压抑的呻吟隔着窗户传出来,忘情投入得连我站在他们家堂屋外都没看到,却让我透过窗户看了个全场。”

“乔之洲一边用力,一边叫着妈,以后我疼你,我爱你,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罗玉珠一边哭一边叫,还不忘说几句儿子你好棒,妈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场面太美,看得我恨不得目戳双目。”

“之后罗玉珠好像是开始做些小生意,风评一直都挺好,只我每天晚上都躺在自家床上,想着隔壁可能发生的恶心事。母子**,跟自己的儿子,怎么下得去手?真不知道罗玉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约七八年前,我跟罗玉珠有点冲突,吵架的时候一时生气可能将当年的事说出点影子去,罗玉珠多聪明的人,没多久就静悄悄地搬走大概也跟怕我知道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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