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终于有地方诉说了:“我昨天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啊。”

赵柱瘫痪在床多年了,一般这种老人脾气都比较差,整天躺在床上,除非工作人员有空闲时,会抱着他们坐轮椅,推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鉴于工作人员的繁忙程度,连这样的放风都可遇不可求。

但赵柱是难得的老实人,他脾气很好,就算有什么想不开,也只会自己生闷气,不会把气撒到照顾他的身上去,是个很好伺候的老头。他一辈子没结婚,只要还是因为身体差,家里穷,才被剩下来。护理员照顾他时,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挑剔多事,对谁都笑眯眯的,这样的老人,大家都挺喜欢,也愿意伺候他。

养老院住得倒是挺宽敞,年岁不大的两人一间,上了年纪和身体不好的都一个人一间,免得互相打扰。可护理方面,他们十几个工作人员需要照顾六十多个老人的吃喝拉撒,每天睁开眼睛就像打仗似的,累得跟狗一样,做得自然不能跟专人一对一照顾那么仔细。

有所疏漏正常,但他们既然能拿着低工资坚持下来,心地肯定都不坏,不会做故意磋磨老人的事。

“昨天晚上,大概十点钟,我像往常一样进来看过他,他已经睡着了。这几天他有些感冒,我大概七点半喂他吃的药。感冒药多多少少有些催眠作用,他早早就犯了困,我抱他去上了趟厕所,又准备好水杯放到他手边,尿罐也摆在椅子上了,他伸手就能够到。这才让他躺好睡觉。

昨天我值夜班,十点钟按照惯例都会巡查一遍,再自己也休息。进来看他的时候,他睡很挺沉,因为鼻子不通气,呼吸声有些重,我还看了水杯,里面的水还满着。

怎么到了早上,他就掉到床底下了?他也没有非得起来的必要啊。要是我早点起,或者睡觉的时候别睡那么沉,是不是就能听到他呼救了?”

栾法医已经看过尸体,此时正跟王家栋两人抬着裹尸袋从她们身边经过,惹得护理员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下来。虽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了,但养老院里其他的老人死的时候,哪个有赵柱这么狰狞,大清早的一进屋,就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她这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呢。

养老院最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她不禁也开始相信传言,莫非集中死亡的这一批老人,真的不是天灾而是**?她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深想下去。

尸体抬起,栾法医在此的工作告一段落,安安静静坐到车上去等人。

文沫安慰了护理员几句,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暂时还不清楚,她很不必先把包袱背在身上,安心工作才是。

送走护理员,文沫这才进屋。

安康养老院面积不算大,一幢三层小楼,每层大约十几个房间,所有的老人都住在一幢楼里。因为成立时间较早,小楼外墙没有重新粉刷,给人的整体感觉很陈旧。赵柱的房间又北向,还是一楼,窗外高大的树木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能通过层层封锁透进来的没有几缕。

屋内弥漫着一股久不洗澡的汗臭味与尿臊味混合沉淀的怪味,文沫忍不住捂了捂鼻子,又多戴一层口罩,这才觉得好多了。

尸体运走,地上只留下个用白油漆画出来的人形,头部位置一小滩血迹,呈暗红色,室内没有打斗和翻动的痕迹,就连老人压在枕头底下的两千多块现金都没动过。

周聿正单膝跪地,以各种角落拍一米高的窗台,一边拍,一边看拍出来的照片,随后删掉,继续重拍。

“这窗台怎么了?”文沫凑过来问。

“你蹲下来看。”周聿指着窗台上浅浅的一道弧形,那里正好有束阳光照到,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文沫也学着周聿的样子,单膝跪地,扭动脖子,变换角度,努力盯出个所以然来。

窗台上面居然还镶着瓷砖,也不知道当初这房子的装修是谁搞的,审美观奇特得不得了。

周聿解释道:“我看这儿像鞋印,不过很不完整,没有鉴定价值。瓷砖平面太光滑,不是理想载体,要不是这窗台有日子没擦,灰尘太大,就这么一条鞋边印估计都看不到。没有办法提取,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拍得清楚点,但咱们局这破照相机哟,真是难为我了。”她继续拍完删、删完接着拍,一直都得不到想要的照片。

文沫左摇右晃了好久,终于看清楚窗台上不单一道弧形,还连带着有些浅浅的规则花纹,很浅,很淡,似乎她们吹一口气,就能让鞋印变形。

鞋印的方向,是冲着窗外的,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死者赵柱是位瘫痪老人,连走路尚且不能够,哪里还有精力跳窗户并留下鞋印呢?负责照顾他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都是光明正大的,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去跳窗户,窗户外面还大树参天,人迹罕至,脑子被门夹了也做不出来。

唯一有可能从窗户出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只能是凶手!虽然尸检结果还没出来,文沫已经先入为主,认为这是一起凶杀案了。

虽然单凭一个脚印下结论武断了些,但本案情况特殊,其他人实没必要选择走窗户,这个可疑的鞋印几乎可以算铁证了。

当然,在尸检报告出来之前,心中有数不代表需要告知王家兄弟。他们俩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说了安康养老院与他们家的渊源,对于奶奶的死心存疑虑的事也没瞒人。文沫当然不希望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负责任地下结


状态提示:可疑鞋印--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