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是我国中部地区一座名不见经传的三线城市,人口不多不少,位置不偏不倚,唯一可以称得上优点的,便是这里环境不错,植被覆盖率较高,与b市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相比,少了几分急切,多了几分安逸,似乎就连路上跑的汽车速度都慢上几分,公园里提笼架鸟的老人,人行步道上嬉戏打闹的孩童,坐在早点摊上慢条斯理吃着早点的上班族,似乎所有人都很满足于自己的现状,不需要去为了生计而奔波。

7月4日的清晨,文沫拎着一个不太大的行李箱,迎着略显凉爽的风,睡眼惺忪走出火车站,就被眼前这温暖的生活气息打动了。失去一段记忆并不妨碍她从各个渠道了解一下自己过去这八年的生活,至少那间冷冰冰没什么人气的屋子是骗不了人的,她并不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人,似乎以前也是工作占了她绝大部分的时间。深蓝色制服感强烈却没有任何女性柔美的警服占了大半个衣柜,剩下为数不多的便装也是式样简洁,裁剪得体的西装,家里家具的颜色,床上用品的款式和质地,房间内缺少个人生活照片等等细节都告诉她享受生活,像其他女性的柔美从来不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可以说比起程功的沮丧,文沫对离开b市前往外地工作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任何抵触,在她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工作,以前取得的那些成绩现在都已经与她无关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宿命一点说,似乎是上天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虽然这对程功来说有点残忍,但她还是坚定地拒绝了程功要开车送她来的建议,打包了她少得可怜的个人物品,再接到调令的第二天,只身踏上了来x市的火车。这里气候宜人,风景秀美,犯罪率低,也算是上级领导默不作声为她选择一个好的修身养性的场所,她很是感激,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逞强斗狠强出头什么的,并不合适,清闲些的工作才是她想要的。

x市公安局显然已经提前接到了通知,因此文沫拿着报到单来报到的时候,并没有人表现出惊讶或者茫然的神情,只是公事公办的冷漠。一套手续办下来,她正式成为了x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一组的内勤警员,负责材料整理,会议记录,解结案报告,收拾卫生,分发盒饭,等等等等等杂务,虽然工作明显不怎么样,文沫却很满足,没有被扔到鸟不拉屎半年见不到个鬼影子的地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卫风自告奋勇,热情地一路引着文沫去重案一组办公室,趁着走廊上没别人,小声凑到文沫耳边:“我的老同学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我知道你的情况,也知道这一回,你被下放到这里来是受了委屈的,放心吧。x市是个好地方,水好,空气好,人也好,最关键的是事儿少,你先在这儿养养身子,做些清闲的工作,等过几年风声过去了,b市还有你的位置。我手下这帮大老粗们,个个都是形侦经验丰富的好手,一个个鼻孔恨不得都长到头顶上去接雨水,你到这儿别拘束更别客气,像你这样的人才,白白干文职岗位太可惜了,在你身体情况允许的时候,看看卷宗,出出现场,跟他们会会,彼此取长补短,咱们也吸收吸收犯罪心理分析的先进破案方式,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嘛!小文你放心,我老同学把你放在这里,我就罩定你了,受了委屈来找我,我去收拾他们这帮家伙。”文沫会心一笑,因为新环境新同事而起的忐忑就这样被平复了下去,这位副局长也是个妙人,干刑侦出身的老警察,都是直肠子性格的爽利人,向来打交道并不困难,文沫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肺腑之言,看来自己在x市的日子并不会如想象中的那么清闲了,不过为何她还隐隐有几分期待呢?不论失忆与否,她骨子里对警察工作的热情是更改不了了。

重案一组整个就一和尚庙,全组一共六个男人。组长郭建峰,现年四十一岁,中等身高,身材微微发福,圆脸,身着便装,跟文沫握手时笑起来的样子就像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叔,没有半点传说中刑警队长高冷干练的样子,文沫自然不会以貌取人,这位其貌不扬的郭组长,别的方面不好说,但是化装侦查一定是个中高手;副组长秦凯,现年三十二岁,高大魁梧,气质冷硬,跟他握手时,文沫觉得自己整个右手的指骨都要断了,而他压根不像用力的样子,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练家子。剩下的四名组员中年纪最长的叫李承平,现年四十七岁,长着张扔在人堆里半点不显眼的大众脸,脸上虽然在笑,一双眼睛却只带着审视,右手手指上的几处薄茧,是长期执握枪械才会磨出来的;王家栋与王家梁是一对双胞兄弟,两人从小形影不离地长大,志趣相同,同时考上警校,毕业后又一同分配到了x市市局,因为都是普通警员也构不成回避关系,并且在办案时常常能够因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而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一直被戏称为重案一组的兄弟花,33岁的年纪,爱说爱笑爱玩爱闹,是两个典型的八零后小伙,他们挤眉弄眼地分别跟文沫握了握手,感叹道重案一组终于来了个女将,不再是和尚庙了。

这最后一位组员却有些特殊,闵三行,现年二十九岁,海归人士,哈佛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精于计算,记忆力超强,小道消息称他的计算速度比电脑还快,正确率极高。当警察并不是他原本的职业规划,从小到大,他都对经商充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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